言不由得意一笑,聽衣凰又道:“我還要趕回宮裡,你們倆也早些休息吧。”
“嗯”二人齊齊點頭,而後微微抬頭看著衣凰飄然離去的身影,看得有些出神。
二月初五,大軍離京。
錦華軒內難得這般安靜,可馨和靜香二人站在衣凰門外,偷偷朝屋裡瞥去,只見衣凰正立於案前,神情不急不躁,執了筆在寫著什麼,全然看不出半分焦急之意。
驀地,只聽“咚”的一聲,衣凰下命關起來的院門被人硬生生撞開,而後一道挺拔的身影走入院內,直朝著衣凰的房間而來。看他緊繃著臉,神色不悅,二人不敢加以阻攔,乖乖地退到一邊去了。
“衣凰——”他急急喊了一聲,大步入內,走到衣凰身旁道:“七哥就要出發了,你為何還在這裡?”
衣凰鳳眉微微一挑,看也不看他一眼,問道:“不在這裡,那我該在哪裡?”
“你”蘇夜澤手指指著門外,道:“你不去送一送七哥?你知不知道,此次情況比之往常任何一次,都要危險”
“我知道。”衣凰神色淡然,直起身來淡淡瞥了蘇夜澤一眼,在他疑惑的目光中微微一笑,道:“所以我更加不能去,你放心吧,他不會有事,他要做的事情還沒有做完”頓了頓,她朝蘇夜澤狡黠一笑道:“倒是你,真正著急的人是你吧。我聽說你多次向皇上提出要與他一起前往北疆,卻都被皇上拒絕了。”
被道破心事,蘇夜澤不由得垂首悶著不語,無意間瞥見衣凰面前紙上所寫的字,不由得一愣,“這幅字是”
“《快雪時晴帖》。”衣凰淡淡一笑,“不過不是我的,而是你七哥的。他總說我那幅反其道而行,與原帖相差甚遠,可是取來他這副瞧了瞧,也並未見與原帖有多大相似之處。”她說著似是不滿地撇了撇嘴,蘇夜澤見狀,忍不住輕輕笑開,伸手執起那幅字。
“這可是我向七哥求了多時都未曾求來的,現在他卻就這麼給了你。”
“呵呵”聞言,衣凰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迎上蘇夜澤不解的目光,便解釋道:“其實,他早已料到大軍離京之後,你會到我這裡抱怨一通,所以才將這字帖留在我這裡,讓我轉交給你。”
蘇夜澤怔怔地眨眨眼睛,“當真?”
“嗯。”
不想蘇夜澤沒有面露喜色,反倒重重一嘆,沉了臉色,緩緩踱步至窗前,“何必如此?似乎就要再也不想見似的”他兀自小聲嘀咕著,卻被身後的衣凰聽得清清楚楚,瞬間,衣凰臉色一驚,心底掠過一陣不安。
搖了搖頭,她重新執筆繼續寫下去,可是心裡卻再也無法平靜下來。
“王妃快瞧,小世子笑得多開心吶”
“看這小臉兒,長得可真像王爺。”
“那是自然,小世子是咱王爺的兒子,不像王爺,那你說像誰”
洵王府正花園外的賞荷軒內,兩個丫頭正為著逸蒔團團轉,不停地逗著逸蒔,時不時便可聽到逸蒔一陣咿呀之聲。
紅嫣早已經換去了她以前的裝束,只是而今她這錦衫雖是華貴,卻依舊以紅色為主。這是多年來的習慣,無法更改。她嫁進洵王府已近十個月,前兩月府中給她新添的衣物她鮮少穿上身,只偶爾挑了兩件紅色的穿穿,府中的下人摸著了她的喜好之後,再給她送來的新衣便多是紅色。
看著逸蒔衝著她笑,紅嫣也忍不住跟著笑,伸手從奶孃手中抱過逸蒔在懷中,問道:“我記得蒔兒生辰就在下個月吧。”
奶孃道:“王妃真是好記性,世子的生辰是下個月十一。”
紅嫣不由淡淡一笑,“下個月十一過得真快啊,一轉眼,蒔兒都快滿週歲了。”她說著不由將逸蒔抱得更緊了些,與奶孃一起笑開。
“聊什麼呢,這麼開心?”醇厚的男子聲音自身後傳來,兩個丫頭連忙行禮道:“王爺。”
蘇夜洵揮了揮手,走過來阻止了欲要起身的紅嫣,看到她懷裡的逸蒔,眼底原本那一抹黯淡驟然就消失不見,伸出手道:“來,爹爹抱一抱。”
紅嫣一邊把孩子交給他,一邊不放心地提醒道:“小心著點”
不想,逸蒔剛一到了蘇夜洵懷中就收了笑臉,癟了癟嘴,突然朝紅嫣張開小手臂,嘴裡咿咿呀呀喊著“姨”。
乍一聽,在場幾人全都一怔,都覺自己是聽錯了。見紅嫣一動不動,逸蒔有些急了,又連著喊了幾聲。這一次,眾人算是聽得清楚了,逸蒔喊的的的確確就是:“姨。”
瞬間,紅嫣臉上尚存的笑容驟然全都消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