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蘇昔容也都跟著老太太一同往祠堂那邊去,畢竟拜祖先是頭等大事。
祠堂那邊早就已經有族裡的人準備好了一切。
等老太太一行人到了祠堂的時候,蘇家的人都已經到了祠堂。
如錦和蘇昔容二人一起扶著老太太進了祠堂的大門,便有幾個年過半百的老人過來招呼。
其中一人說道:“老嫂子,現在時辰還早。這祠堂裡有些東西還未曾準備好,您瞧瞧是不是去裡間歇息一會兒?”
老太太的眼皮因蒼老,面板鬆弛,遮住了半個眼睛。反倒是讓人看不清她的目光,和心裡想的東西。
不過老太太平日裡安靜平淡的面孔現在卻帶著一絲慍怒,冷聲說道:“哼。老九,祠堂的事情一向是你在打理,難不成你連今日祭祀都忘了不成,現在時辰雖早,可你瞧瞧燭臺為何只擺了三個?上頭的白綢子竟也有散落下來的。不是我這個老婆子說閒話,就算有些東西還沒有打理妥當,可這些打理了的。竟也沒有打理好,這是蘇家祖宗的祭祀,不是兒戲。”
九老太爺被老太太說得啞口無言,他支支吾吾了半晌,才說道:“老嫂子莫生氣。我就讓那些不長眼睛的人重新弄一遍。”
說完,九老太爺便跟身邊的下人說了幾句,那人附和,告退離開,又吆喝起其他人仔細了。
老太太聽著那人的聲音,眉心的面板皺得更厲害。
如錦低門順眼的在老太太跟前伺候著,卻也不時大量四周。這裡忙碌的下人不少,有的擺了水果,有的擺了瓜子花生。有的在擺地上的蒲團,看起來忙碌,卻也井井有條。
九老太爺身邊還有幾個年過花甲的老頭兒,看起來跟九老太爺都有幾分相似。
老太太在他們的建議下先進了祠堂的裡屋坐下。
幾位老者倒是一團和氣,老太太自然也和氣待人。
老太太看了半晌那幾位老者,便說道:“這些年多謝了幾位老哥。蘇家才能毅力百多年不倒。”
“老嫂子說哪裡話,咱們都姓蘇,辦的事自然就是蘇家的。”九老太爺起身,弓著身子向老太太行禮。
老太太笑呵呵的點點頭。
蘇彥寧百無聊賴的捧著茶杯玩耍,如錦規規矩矩的站在老太太的身後,這裡畢竟都是長輩,她這個後輩自然沒有資格坐。
三太太和蘇昔容也自然是站在老太太的身後。
老太太抬手,拉著如錦的手讓她走出來。
如錦臉上始終保持著微笑,卻不知道老太太是什麼心思。她走了出來,老太太才說道:“上一年我府上情況有些特殊,沒有時間給你們介紹,這就是彥寧的妻子,我蘇府的大少奶奶。”
說完,老太太又對如錦說道:“如錦,坐在前面的是咱們蘇家旁支的九老太爺、往後的幾位是旁支的二老太爺、三老太爺、六老太爺。本來這祠堂該是由咱們府上派人過來打理著,不過自老太爺去世後,咱們府上便沒有精力打理,就讓九老太爺幫襯著。”
如錦轉過身子,雙手放在左腰,曲腿對九老太爺福了福身子,說道:“謝過九老太爺的照拂,謝過幾位老太爺對我家老太太的照拂。”
如錦表現的落落大方,反倒是讓九老太爺眾人意外不已。不過九老太爺卻根本就沒有把如錦放在心裡,原本對著老太太笑容滿面的樣子突然就冷了下來,說道:“老嫂子,她的身份又怎有資格參加咱們蘇家的祭祀。”
老太太的手指扣著茶杯,猛的往高腳茶几上一放,冷哼道:“她是我蘇家嫡支第六代嫡長媳,她若是沒有資格到祠堂來祭祀,你們又有什麼資格!”
老太太說話豪不給面子。
蘇家是京城的大家族,只可惜嫡支衰落,雖說嫡支的爺們兒都有成就,就如她的夫君,被封為理國公,可子嗣卻並不多。而蘇家九個旁支,每一支枝繁葉茂。早就想著奪嫡,只是那幾支的蘇家血脈畢竟是遠了,就算想要奪嫡,誰也不肯服了誰。
可饒是如此,嫡支和旁支的爭鬥卻從來都沒有停止過。自老太爺去世後,嫡支的實力已經大不如前,當時蘇彥寧羽翼未豐,她又是個婦道人家,可好歹還是當初皇上封的誥命夫人,哪怕是當今皇上見了,也要禮讓三分。也正因為如此,旁支才不敢對他們蘇府老的和小的動手。
但為了壓住旁支的野心,老太太還是把每年祭祀的權利給了旁支的九老太爺。如此一來,她這邊的壓力才少了些。本來想等著蘇彥寧長大了繼承族長之位,那時候,九老太爺吞下去的,也還是得全都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