遞給了桃花一個。
“百里呢?”
桃花嘻嘻笑露著小白牙,“俺先洗洗去。”說著把十里手裡的果子也搶了過來,跐溜一下竄到水缸邊,掀開蓋子,用葫蘆瓢舀出水,將兩個果子洗了洗,再跑回十里身邊坐好,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清甜爽口,酸甜適中,真真好吃。
“二哥剛去茅房了,姥爺在棋友那下棋,姥娘在屋裡頭歇著,爹孃和舅舅都去春桃姐姐家幹活了。大哥,這個果子,真好吃,哪來的。”十里沒問其他人的去向,桃花自動自覺的一股腦都交代了出來。
十里看著桃花懷裡那個粘著水珠的果子,情不自禁的嚥了咽口水,儘量少說話的蹦字:“摘得。”
桃花哦了聲,根本沒有好奇心追問,看見百里出來,喊道:“二哥,去洗手。”
百里也聽桃花的話,徑直走到水缸邊,舀了水,沖洗了下手,才走過來,接過桃花扔過來的果子。
“大哥給你的,吃吧。”
百里看著果子,又看著桃花和十里緊挨著的距離,抿抿嘴,忽地一下子擠進了兩人中間坐下,這才捧著果子,吃的格外開心。
門檻本就不寬,被擠得只好站起來的十里,笑笑的摸摸百里的頭,沒說什麼,轉身進了屋,從水壺裡倒了一大碗水,咕嚕咕嚕灌了下去。
恰時有人買雞,桃花喚了姥娘。老孫婆子從屋裡蹣跚走了出來,捶捶老腰,見著百里,正好推給他,她回身又進了屋子,繼續躺著,這些日子著實被雞累的不輕,天越冷,身子上的毛病顯露的越多,是大不如前了。
十里穩重有餘,經驗不足,買的少的,他應付綽綽有餘,一多起來,腦子就打結,幸好桃花在身邊,不然他必定賣賠了。
桃花不用扒拉手指頭,就能算出價錢,並一道把家裡剩的數量和雞蛋數過了一遍腦子,照這個速度賣下去,過不了幾天,之前收購的病雞差不多就能都賣光,剩下的絕不能再賣了。雞蛋倒是能供應一段時間,可也不是長久之計。
想到這,桃花不禁又望了眼春桃家的方向,也不知有了本錢,春桃還會不會依舊堅持在原地致富,別把戰地挪到城裡,那她就沒辦法繼續賴著春桃了。
要是現在她搞自立,這一大家子人會不會還當她是小孩子,不當回事呢?晚上脫離了聽牆根的煩惱,是不錯。可為了養蚯蚓和蛆蟲,她捲了鋪蓋搬進了老兩口的屋裡,住了一段時間,總歸是沒有自己一個人可以打滾的床鋪舒服啊!
春桃忙著張羅設計建屋,桃花幫不上忙,就減少了出現在春桃面前的次數,不想她覺得自己礙事。
時間一晃,接近年關,該十里準備明年的束脩了。孫氏自個兒窩在船塢裡,藉著油燈,將這些月來攢的錢都倒騰了出來,一個一個數著,生怕自己算錯了數目。數到最後,孫氏的臉色愈加沉重,眼神黯淡,隨後用紅繩一貫一貫的穿好。心事重重的收進掛著鎖的小木箱裡,重重的嘆了口氣。
“咋啦?媳婦。”張豐收搓著手,哈著熱氣,掀開重重木板門,快速鑽了進來,將身後的寒風阻擋在外。
“交了束脩,咱家就真成分文不剩的窮光蛋了。”孫氏輕嘆,想起家裡所剩無幾糧食,再次一嘆,“糧價還在漲,恐怕過年了,咱們只能啃餅子了。今年孩子們長的也快,夾襖都短了一塊,幸好他們是住在孃家,不然俺真擔心今年會熬不過去。”
張豐收被孫氏的話說的心情沉重,他攬過孫氏的肩膀,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低沉道:“都是俺沒用。”
孫氏搖搖頭,“俺就是想發發牢騷,你是俺男人,俺不跟你說跟誰說。十里今年的束脩,你算算咱們攢了多少年。明年的束脩,你再算算咱們用了多久,才用了半年呢。所以別再說喪氣話,俺可會生氣的,一生氣就不給你肉吃了。”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張豐收緊緊的抱著孫氏,久久不能言語,沉默了。
孫氏說的沒錯,他相信日子會越來越好。趁著年輕,即使孫氏反對多次,他也要冒險做一次了,他決定明天就答覆鄧家兄弟倆。
鄧家倆兄弟,相差三歲,大哥二十有三,和弟弟倆至今單身,長相還算周正,可因為家窮,姑娘們看不上,更不想嫁到船上。
前年長輩過世,今年鄧家兄弟才敢違背長輩的意思,打算冒險。
張豐收揹著孫氏天不亮就起來了,早飯都沒吃,就去了鄧家兄弟船,帶好所有工具,三人就踏上了冰面。
每年冬天,河面上都會結一層厚厚的冰,有人不信邪,也曾經穿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