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跡。
“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咱們既然遇見,就是有緣。”婦人的話說的沒錯,可桃花聽來卻格外怪異,自始至終她都沒有問過一句他們的來歷,甚至都沒有過問百里傷勢的由來。
桃花諂媚的附和,“嫂子說的極是,哥,你坐著等我,我和嫂子一起去收拾下屋子。”
屋裡暖烘烘的誘人發睏,尤其百里身上有傷,此時上下眼皮有一搭沒一搭的互相碰觸,瞌睡的頻點腦袋,桃花的話有沒有聽到都兩說。
桃花見狀,沒再多說,親切的挽著婦人的胳膊,齊頭並進的拐進另一個屋子。
男人沒多言阻止桃花的言語之意,而是轉進灶房,從桌臺上拿出煎藥的瓦罐,將家中儲藏的草藥根據分量一一搭配,裝上水,放在了灶爐上。
婦人沒有推卻桃花要一同幫忙收拾的意思,自桃花的背後仔細的打量了幾眼,笑意更濃。
雜物堆的東西不多,兩人搬搬揀揀都拎到了柴房裡。因為沒炕也沒木床,只得在地上鋪了幾層厚厚的稻草,再往上鋪了一層薄褥子,和一張雙人被。
“家裡就我和我男人,你們兄妹倆將就些吧。”鋪好褥被,婦人捋了捋髮絲,並沒因為自己的話而顯得多不自在。
“有瓦遮頭,對我們來說已經是奢望了,再說這哪裡是將就,簡直太好了。能遇到像嫂子這樣心善的人,不知道是我們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呢。”桃花甜甜嬌笑,幾乎是她這幾年來跟在春桃身邊養成的習慣了,一般很少人能不買賬。
婦人和桃花閒話家常的說著話,除了告之彼此的姓名外,太深的話題誰都沒有提,雜物房很快就收拾的可以住人。
婦人的男人姓陸,名常山,是個遊醫,隔三差五就會離家一趟,去往別處的村子走動一番,看看病治治傷。婦人姓郝,閨名一個意字,兩人沒有孩子,住在這個偏僻的地方已經有十多年了。
旁邊另外兩戶人家,桃花沒有打聽,禮尚往來的跟婦人謊稱了自己和百里的姓名,說她叫桃子,百里則叫李子。旁的沒說,郝意就沒多嘴追問。通情達理的程度簡直快讓桃花刮目相看的想吐槽了。
既然大家都有各自的秘密,那麼便誰也不要去捅破,保持這種關係,大家就能相安無事。
桃花隱隱猜測到這種含義,索性就不再去深究,害得自己受累,只要在百里養傷這段時間不發生意外,她不介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難得糊塗一次。
陸常山平時話不多,但凡開口都是嚴肅的緊,常被郝意耳提面命的嘮叨,他就裝聾作啞,悶聲不響,往往郝意都是一個巴掌拍不響的演獨角戲。
桃花只管看戲,不管插嘴,看著百里的腿傷一天天好起來,心裡對他們夫妻二人的警惕也消弱了一些。為了表示自己不是白吃白住,平時也幾乎是搶著幹活,毅然變身成了一個任勞任怨的小丫鬟,伺候著陸常山兩口子。
他們兩口子似是理所當然,嘴上甚至沒多加客氣客氣,任由著桃花把家裡的活計都攬上身。
處於自願,桃花無怨無悔,畢竟百里的傷勢確實真的再好轉,這點是毋庸置疑的。
雜物房雖沒有熱炕頭那麼暖洋洋的,好在天氣也在逐漸變暖,加上白天忙活一天也累,晚上靠著百里這個小暖爐,也冷不到哪去,很快便能睡著。
這天夜裡,桃花算計著百里傷好的日子,看著消腫趨勢,應該要不了幾天就能走路,到時他們就可以離開這裡。
不過
在他們二人安頓下來的第二天晚上,桃花還是問出了她逃避很久的問題,那天她被帶走後,發生了什麼百里怎麼跑出來的家裡人為什麼沒有阻攔
百里形容的斷斷續續,很多詞不達意,但桃花還是從他的話裡拼湊出了她想要知道的答案。
那天對孫張兩家可以說是一場災難,桃花可以想象的出兩家人是如何的亂作一團,如何的制止百里的痛不欲生,甚至有可能為了阻止百里,還把他綁了起來。
因為百里說,大哥放了俺。
桃花輕嘆,那個家不能回,而百里更不可能自己一個人回去。宋家此時沒有尋來,並不代表他們沒有去家裡堵著。
她摸了摸光滑的臉頰,經過這段時間的保養,她臉上的紅腫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恢復了她本來的面貌。
每次打水洗臉,看著映在水盆裡的自己,桃花就有種要不要弄花臉的矛盾心理,可終究還是沒有勇氣,歇了那個心思。
在黑暗的房間裡,桃花睜著明亮的眼睛,怎麼都睡不著,捅了捅身邊的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