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病!
可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捂著小嘴,大眼滴溜溜的看著他笑的那叫一個光彩奪目。他一把攬在她的肩頭上,下手頗重的敲了敲她呆若木雞的腦殼,嘴裡不停的嚷著,還裝還裝,臭丫頭臭丫頭。
桃花怔愣的僵著身子,撇著嘴,傳入耳裡的盡是他歡愉的笑聲,敢情她所有的顧慮全是浮雲,早知他眼界這麼開闊,神經這麼大條,何苦累的她這些日子時刻緊繃著節奏的窮裝。
心喜的音調像小鳥似的盤旋在桃花的頭頂,只覺眼前一黑,她整個人被按在了他的懷裡,隨著他收攏的擁抱,耳尖上那一聲聲愉悅的歡喜漸漸變成了無聲的抽泣。莫不是後脖頸上接收到一滴滾燙的淚珠,桃花也不會知道,孟子章哭了。
桃花酸澀的埋在他的胸膛間,雙手環在他的背後,輕輕的撫慰。
這個時候,不需要言語,不需要多餘的動作,只要幾聲輕籲,幾下拍撫,對孟子章來說,已經夠了。
這個臭丫頭瞞得他好苦,騙得他好疲,若不是她堅持不到最後一刻,最先敗下陣來的,必定是他。不得不承認他的直覺錯了,承認他的猜忌錯了。幸好幸好,這些年在朝廷上摸爬滾打,將江湖上養成的一些習性改得改,丟的丟,否則,按照他一貫的作風,必定是撩袖子走人。
事已至此,已不是桃花張口可以否認的事,索性認了,悶悶的喊了聲小舅舅。
兩人真正意義上的相認了。
一個是前生孃親的乾弟弟,一個是借屍還魂的幹外甥女,真挑明瞭,相對竟無言起來。
兩人一時語塞的不知該從何說起。
孟子章紅紅的眼眶裡那雙眼睛帶著濃郁的笑意,這是她第一次見他哭,他說,都是她害的。
桃花聳肩,不置可否,從某種層面上來說,跟她多少有點關係。
天是藍的,青草是綠的,人是惆悵中帶著重逢後的喜悅。
兩人站在山頭,迎著日頭,仍暖暖的眼光灑下,烘托著周身一圈蛋黃的色彩,沒有悲憤的情緒,只有濃濃的回憶。
桃花從被匪徒殺害說起,到睜眼看見的崔嬤嬤,再到河口村的張豐收將她拾起帶回家撫養,到今日如何出現在了玉州城,簡單的說了一遍。
微風拂面,無法將孟子章的蹙眉輾平,在他的臉上蜻蜓點水似的掃過。凝著聲音,問她接近上官家,是否想查出這具身體的身份?
桃花點頭,對他能舉一反三的反應已經從容不驚,畢竟能坦然接受她借屍還魂的實事,已經夠讓她對他刮目相看。在他的眼裡,似乎沒什麼事是不可能的。
或許對他處變不驚的淡定,歸功於她前生的爹爹。
爹爹的身世在那時的桃花來說,本就是個傳奇到不可思議,她也以為只有她和孃親知道這個秘密,不成想,知道這個秘密的還包括這個幹舅舅。
不知這是不是所謂的天意!
桃花喟然,孟子章沉默了良久,神色嚴肅的看著她。
“你想報仇麼?”
桃花的心神一震,焦距緩緩的定在他的眸子上。他既然這麼說,當年那場災難就不是天降橫禍了。
第84章
孟子章年輕氣盛時期,最不屑的便是做朝廷的走狗。
而今;他這個自己當年最不屑的走狗;卻是做的如魚得水,深得當今小皇帝的寵愛。他自己敘述起來;會撇著嘴,滿不在乎的自嘲輕笑。
那年得知姐姐一家身亡的訊息;先是震驚,後是不信;當他日夜兼程不眠不休趕到時,看著血跡斑斑的庭院;傻眼了。聽著鄉親們眾說紛紜,腦仁一陣嗡嗡作響,唯有一個聲音使他聽得真切。
“皇城的人將恩公一家三口的屍體帶走了。”
皇城帶走
孟子章收起悲鳴,眺望京城的方向,攥緊的拳頭咯吱作響。
姐姐是江湖中人,姐夫在朝中文官中也是出類拔萃的領頭人物,在名聲一時的時候急流引退,好好的在窮鄉僻壤裡住著,怎麼會惹來殺身之禍。
他想不通,更想不明白,利用自己的江湖地位和家族的名氣拜託八方友人明察暗訪,最後指向的都是皇家。
朝廷和江湖之間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沒有牽連也沒有瓜葛,想要投入到皇家裡,這事指望不上他人,只能靠自己。
經過了這麼多年,得到了小皇帝的信任,其中的艱辛過程,可想而知。他沒有多提,桃花也不會自討沒趣的追問,大家都是聰明人,一切盡在不言中。
只是“地圖什麼地圖”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