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的腦海中浮現了一個男人的身影望了望窗子外的大好陽光,心中流轉的卻是一問:那人因何沒有來?
因為身子虛,喝了燕窩粥後沐清漓便又睡了,許是粥裡放了安神的東西,所以她睡的分外沉。
再見著祁銘琰的時候已是燭火照明的時分,他仍舊握著她的手,看到她睜眼嘴角瞬間揚起了笑意,淡而雅,可那裡是滿滿的幸福歡喜:“清漓”
清漓,他總是這樣的喚著她,像一陣風,像一股流淌在山澗的水流,溫和柔軟卻又讓人說不出的——悲傷?她不知道這感覺是從什麼時候升起的,找不到答案。
“什麼時辰了?”
“亥時,餓了嗎?”說著,祁銘琰順手將她略微扶起,放好靠墊,端起了床邊小几上的銀質雕花碗,均勻的攪拌著,而後細心的掏起一勺米粥輕輕吹氣,遞在了女子的唇邊,意思再明白不過。
沐清漓不覺有些微愣,心裡頓時撩起一絲波浪,不自覺收了眼目掩飾:“我自己來。”
“讓朕餵你。”祁銘琰仍舊堅持。
無奈只能張口吃了,入口的微甜溫熱適中,一勺又一勺滑進食道可其中的情意卻是有誰知?
說是吃,沐清漓也並沒有用多少,小半碗下肚硬是怎麼也不想再要,伸手推了男人扔自遞過來的米粥:“已經夠了,吃不下了。”
祁銘琰也不勉強,笑著收了。沐清漓反而有些窘迫,看著近在身前的男子,一顆心就是無法安定。
“皇上,時候也不早了,椒房殿不方便你留夜,明還要上早朝”
“你在推朕走?”祁銘琰見沐清漓不看自己星眸閃動,但面色上並沒有不悅,或者說,在這人的臉上她其實很少會看到不悅。
“朕再待一會兒便走。”沐清漓抬頭愣愣的看著為低頭為她整理被子的男子心裡一時不是滋味。
“皇上”一直在門外守著的抱琴見身著常服的帝王出了內室,略微一愣,她原以為他今夜不會走的。
“好生照顧你家小姐。”語落自是不再停留向外走去,那一襲在燭火下也依舊俊逸非凡的身影攪擾的卻也是一刻平靜的心海。
抱琴只愣愣的看著那個身影走出暖閣,再離開逸軒堂然後再也不見,心中沒來由的感受到了一絲空落。原本她是想問他身子如何,卻又不知自己一個婢女應該如何開口?
自己小姐生產的時候她看的清楚,她從沒見過一個男子那樣的焦躁面色,他就那樣緊緊地抓著她小姐的手,一遍又一遍的喚著她的名字,她感受得到他的恐慌,他的真心。
他用自己的手臂讓自己的小姐咬著,即便額角佈滿細汗卻還是不吭一聲,她親眼看到他為自己的小姐輸送了真氣,她更親眼看到從那人口中吐出的一口鮮血
她去扶他,她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面色可以那麼蒼白,蒼白的似乎沒了生氣,她更不知道原來他身上的體溫竟然是那麼冰寒,冷的就像一團凍結的冰。
可他卻掩藏了這一切,只對她說:“當做沒看見。”她要如何去看待這樣的一個人?
緩步進了內室,見自家小姐已經睡去,心裡卻也不知道是愁還是
報仇?算計?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對還是錯?老天又想要給出怎樣的難題?她的小姐,雖然從不曾問,可她也看得明白啊,迷失的又何止是她一人,只開始了就回不去。
裝點貴氣奢華的相國府邸,書房內卻是緊張的,一干幕僚皆是目視著主位上的中年男子不敢多言,為首的一人開口道:
“相爺,宮裡那位已經誕下龍子,您當真要和聖上——聯手?”
主位上的人眯了眼目:“何曾來的聯手?不過是利用罷了,一個小皇帝總比一個老女人好對付,她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利用皇帝就能除掉我,想的到是簡單了。”
“可是,相爺,依我看,那個病秧子的皇帝也不是那麼簡簡單單啊”
“不簡單又如何?老女人能利用本相就一樣能利用,再則,孝謹皇帝最後又如何?本相不怕和他們玩。”
“只是相爺,那個小皇子日後怕是會成為障礙。”
“障礙?想殺皇上都有辦法,何況一個孩子,現在首要是拉著皇帝把最礙眼的去掉,本相即便要這天下也要要的名正言順,吩咐下去下面的人不要隨便對那對好命的母子動手,日後那沐容華也不知道會是怎樣的好棋,指望田珞到不如指望她來壓制皇后一族,本相自有打算。”
“是!”
沐清漓的月子裡並沒有什麼寂寞,也並未受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