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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伏在他的腿上,他卻一手按在我的背上,懶懶的靠著菸灰紫色團花大軟墊,若是平常夫妻,便覺得溫馨自然,而我與他不過見了幾次面,臉熟尚且談不上,何況這麼近的距離,這麼曖昧的姿勢。
我滿臉通紅的硬掙起來,再看他時,眼裡已有了些許柔軟,不似剛才那麼冰冷漠然。他見我強行起來,也不生氣,只向我伸出手來,似探尋,又似邀請。
嫣尋捧了白玉五彩春草紋茶盞上來,見康延年與棠璃都斂容垂首,又見蕭琮正朝我伸手,便按下言語,默默退至一旁。我心裡正亂成一團,蕭琮突然探出身來一把攥住我的手,再微微用力就將發怔的我拉了過去。
我用眼角瞟見嫣尋將茶盞遞給棠璃,自己躬著身極輕快的走到屋子中間,往綠釉狻猊香爐裡添了一把香,蓋嚴了頂蓋,又拉下層層疊障的鮫紗帳,三人便靜靜退了出去。
蕭琮視若無睹,只含笑看我,看得我心裡一陣陣發毛,這個陣勢似乎是逃不掉了。他伸手攬過我的腰道:“‘婉’,是你的名字?”我勉強笑著點頭,蕭琮不經意的挑起我寢袍上的蝴蝶結活釦繫帶,又道:“你跟雲意交好?”
他直呼雲意閨名,而不是慣常的“敏更衣”,顯出他對雲意的確與別人不同。我躊躇著不知用什麼辦法來解眼下的燃眉之急,蕭琮忽然拉開我的寢袍,笑道:“若是她的好姐妹得了寵,不知道她心裡怎麼想?”
我一聽這話不對,忙止住他探索的手掌:“皇上這話臣妾不明白,莫非皇上適才又與姐姐賭氣了?”蕭琮面色一愣,旋即推開我冷道:“你好大的膽子!”我見他言語中帶有怒色,便跪倒道:“請皇上恕臣妾直言,皇上其實是鍾情沈姐姐的,不是麼?”
只聽見他呼吸一窒,俄頃道:“你還知道什麼?”
我頓一頓,見他臉色逐漸和緩,便試探道:“臣妾自小與沈姐姐一起長大,她性子雖倔,卻是個很好的人。臣妾不知今日沈姐姐又是為何冒犯了皇上,讓皇上大雨天的從雲臺館出來,但請皇上不要責怪她,更不要因為這樣而寵幸臣妾,讓沈姐姐傷心。”
蕭琮慍道:“朕是何許人也,豈會為了小小一介更衣而做出舉止失措之事?你入宮三月,至今仍未服侍過朕,偶爾傳召你都三退四辭,究竟是為了什麼?”
我見話頭又轉到自己身上,不免有些侷促道:“臣妾身子不好”
“身子不好?朕見你在雨中還在大安宮附近漫步,精神可是好得很呢!”
我揚起臉來愕然道:“皇上那天也在?”
蕭琮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似乎很滿意我被揭穿:“朕候著皇祖母午睡,便見你與宮人賊似的在大安宮後殿亂晃,朕本來要出去逮你,皇祖母不許,這才作罷。你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就能瞞了過去?說!究竟為何要稱病不承寵?”
我囁嚅道:“臣妾沒有”
他站起身來,越發顯得跪在地上的我瑟縮成一團:“朕既然好好問你,你便好好回。不要跟朕打馬虎眼,否則朕將你交給皇后昭儀,結果如何你自己掂量。”
我額角有些微冷汗流下,雖說養病是實,但此刻若是一味說身子不舒服只怕是忽悠不過去了,況且萬一觸怒了他,聖旨一下讓我去冷宮養病,豈不是這輩子也毀掉了?我過的冷清些倒是無所謂,可是靖國府怎麼辦?父親風風光光的送我入宮也盼著光宗耀祖,結果艱難險阻都還沒出現,我先自亂陣腳!這樣不行,我必須得趕緊想個轍找個藉口!
蕭琮見我半天不開口,又惱了,提腳便要走。我心裡一驚,這一走只怕再也不過來了,別看之前欽點賞賜弄得多正式似的,那也難保不是顧全父親的面子,單看我進宮倆月他沒來過一次就知道他對我的情意有多寡淡,如今為了和雲意賭氣來找我,我偏又不遂著他。現在惱了保不齊找別的妃嬪出火,對雲意或是對我都沒有裨益,只怕日後我越發連句話也說不上,如何保全自己,保全他人?
說時遲那時快,我重重磕了一個頭道:“皇上開恩,臣妾確有欺瞞之罪!”
蕭琮止住腳步,沉聲道:“說!”
我抬起頭來,眼眶已經紅透:“臣妾愚昧,見著沈姐姐對皇上一往情深,便私下發願,絕不與沈姐姐爭寵讓她傷心!臣妾入宮以來,多得沈姐姐照拂,才得以周全度日。臣妾只想將皇上當做神邸一般供在心裡,間或有福見上一面,便是臣妾幾世修來的福分了。”
蕭琮不意我說出這話,詫異道:“你居然這樣想?”
我的眼淚奔湧而出:“臣妾知道皇上並未高看臣妾,所以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