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秦總,您今天叫我來,是來當《實話實說》的嘉賓?”
“不是。”
“那是?睹人思人?”
秦維賢又笑了笑:“你們果然很像。”
胥克念被他笑的心裡莫名一抽,秦維賢斂去笑容:“照片還我。”
“噢。。”胥克念將相框遞給他,卻在還的過程中聽得“啪…”的一聲,相框掉在地上,碎成數瓣。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胥克念連聲道歉,趕緊蹲下來從一地碎片裡撿起那張紙照片,還給秦維賢,卻看到相片反面的一行字,秦維賢的字,簡遠瀟灑,俊逸暢達,句子卻是纏綿且哀婉的:
天不老,情難絕,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
18、戲裡浮生 。。。
秦維賢一把奪過照片,冷冷的看了胥克念一眼:“出去!”
胥克念都沒時間跟他鬥嘴,就乖乖的出去了,臨走時還善解人意的將門關上,然後還抽空想了個沒用的:一地碎玻璃誰來收拾啊?
胥克念漫無邊際的在大街上溜達,心裡亂七八糟的糾成一團,雖然當時看到秦維賢辦公桌上放著莊燁的照片時心下已經有數,但題在照片後這首再明顯不過的詞還是驚到他了。
水長東看著垂頭喪氣回來的胥克念,小孩兒情緒低落至如此倒是從未見過,於是水老師趕緊過來,摸摸他的頭,關心的問道:“怎麼了?不順利?被秦維賢罵了?”
看胥克念不說話,只眨巴著眼睛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便以為是真的,怒從心頭起,護短的水長東從抽屜裡掏出電話本,找出很久不聯絡的秦維賢的電話,一邊對胥克念道:“別難受,老師幫你罵回去。”
“。。。。。。”胥克念這才抬起頭來,看到老師抓起電話正在撥號,趕緊衝過去把電話掛掉:“沒,別打,就是遇到點事兒。”
“跟老師說說。咳咳。。。”水長東有些著急,又帶動了一陣咳嗽,震的胸腔一陣悶痛。
“老師,我今天打破了秦維賢的一個相框。”
“哦,破了就破了,改天賠他一個就是。他為這個罵你了?”
“這倒沒有,就是。。。我在照片後面看到了秦維賢的字。”
接著就把秦維賢在莊燁的照片後面題了張先《千秋歲》中名句的事情告訴了水長東。
水長東靜靜的聽完,胳膊肘撐在沙發上,另一手一下一下的摸著胥克唸的頭,胥克念被他摸的又是一陣心煩意亂,直接道:“老師不要摸了,你摸的我難受。”
“哎,秦維賢,也是個痴情人哪。。。”
“怎麼說?就憑這首詞?”
“這首詞?還有比這首詞更能說明問題的嗎?”水長東捏捏胥克唸的鼻子,遞給他洗好的聖女果,慢悠悠道:“這首詞敘的是戀情夭折之恨,極盡幽怨悲傷之能。上闕里有句‘惜春更把殘紅折,雨輕風色暴,梅子青時節。’梅子青時,梅子還沒成熟就被風雨折騰的凋零了。借喻戀情還沒開始就已結束,或者戀人還沒長大就與他陰陽兩隔了。下闋裡秦維賢的這句題詞說的是對此情的態度,天不老,情難絕,傾世之戀,至死方休啊。。。”
“哼,張先能有讓他至死方休的情事?他只有至死方休的房事吧?!他八十八了還能娶個十八的小妾,被蘇軾譏諷‘鴛鴦被裡成雙夜,一枝梨花壓海棠。’”
“哈哈哈,既然說到這裡了,我就跟你說說,小念,你要知道,文人的才學跟他們的品德關係並不大,很多才高八斗的大家都是缺德玩意兒。現在通用的宋體字,知道吧?創始人正是秦檜,但是後人用他的字,卻不敬他的人,將‘秦體字’改成‘宋體字’。張先也一樣,他確實老婆挺多,聲色犬馬,但你不能否認他這部作品的價值,引用他的人,多多少少也是因為這句話說中他的心事,再比如說,能寫出‘惟將終夜長開眼,報答平生未展眉’這種銘心刻骨的句子的元稹,卻在愛妻病著的時候跑去跟官妓薛濤鬼混,等老婆死了之後一邊寫千古名句悼念亡妻,一邊跟好基友白居易玩‘換妻’遊戲。元白嘛,兩個人都不是好東西。所以說名句就是名句,沒必要太過關心是否有其事,真真假假,誰又能說得清?”
胥克念覺得老師說的很有道理,莊樺正是最好的例子,人品沒法說,作品沒的說。接著又愣在那裡,怎麼扯到這兒來了,自己跟老師討論的東西有點跑題啊,不過胥克念又寧願跑題也不想去切題,因為切題的事實更讓他難以接受…自己就是那尚在青澀時候被風雨凋零的梅子,他秦維賢是那撥著琵琶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