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戒嗔師父到了。〃
楚桀亦是認識曾經是上官雲的戒嗔的,羅衣並不意外,點了點頭,多言便開口道:〃讓戒嗔師父進來。〃
門〃吱呀〃一聲開啟,灰衣灰袍的光頭僧人走了進來。
他面容早已沒有了以往的嬉笑怒?,平靜地如同一汪清潭,規矩地立在羅衣不遠處,雙手合什唸了一聲〃阿彌陀佛〃。
羅衣淺淺笑起,扶著多言的手慢慢站了起來,對戒嗔雙手合什見了個禮,柔和地問道:〃戒嗔師父一向可好?〃
〃勞楚夫人惦記,一切皆好。〃
〃楚夫人〃三字著實讓羅衣心神一怔。
半晌後羅衣才淺淺笑道:〃一切皆好便好。戒嗔師父請坐。〃
僧人慣於盤腿而坐,戒嗔上了炕蓆,盤腿坐於羅衣身前,中間隔著一樽矮茶案。
羅衣伸手斟了茶,行動並不方便,卻也不假多言之手,親自將小茶杯遞到戒嗔身前,道:〃聽說僧人慣於飲茶,戒嗔師父可好這一口?〃
戒嗔言道:〃自然。〃極給羅衣面子,一飲而盡。
羅衣淺笑,也喝了一口,抿了抿唇。只覺得茶香縈繞口中,久久不散。
她微微側過頭。看著窗外似乎是在跳動的陽光,輕聲開口問道:〃忘情師父如何了?〃
戒嗔一怔,道了一聲〃阿彌陀佛〃,輕嘆道:〃師父身體不行了,主持說。已有圓寂之相。〃
羅衣手猛地一抖,茶杯未舀穩,失手落到了茶案上。
多言驚呼一聲,正要問羅衣是否有事。卻見羅衣神情怔忪,眼眶微紅,頓時不敢大聲叫嚷。麻利地收拾好茶案前的水漬,輕輕拍著羅衣的肩,小聲道:〃小姐,小姐〃
羅衣惶然回神,吸了口氣道:〃沒事。〃
頓了一頓。羅衣看向戒嗔道:〃他在寺中嗎?身邊可有人相陪?〃
〃有一位香客,與師父一向交談甚歡。那位施主說,論起輩分,師父也可叫他一聲潛叔。〃
〃潛叔〃
羅衣深吸一口氣:〃我想見見那位潛叔。〃
戒嗔細細看了她一眼,良久後道:〃貧僧儘量安排。〃
晚膳時分。羅衣又見到了潛叔。
他瘦了很多,身上那種仙風道骨的味道消弭了不少。渾身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哀。
羅衣忽然不敢直視他,他移開目光,輕道:〃潛叔,請坐。〃
〃多謝楚夫人。〃
潛叔規矩地坐在了一側,羅衣怔然片刻後才道:〃淵離他真的時日無多了?〃
潛叔低嘆了一口氣,聲音裡有濃郁的無奈:〃試過所有的方法,可惜〃
羅衣咬了咬唇:〃他既然什麼都不記得了,為何身體還會糟糕下去?〃
〃清除記憶只是暫時性的,只能治標,不能治本。清心寡慾一年多,公子的身體也無法再負荷了。〃
潛叔輕嘆一聲:〃這一年多,也是我拼命給他掙回來的歲月。前面三年,他一直昏睡不醒。醒後混沌了些時日,無知無為,成了佛家弟子。然而他清醒後,得知了你有危機,卻又不顧一切前往營救。〃潛叔苦澀一笑,〃若他從小就不動心,不動情,沒有喜歡的東西沒有喜歡的人,或許他還能安然地度過一生。然而他動心動情,身體虧損,我已然迴天無力。〃
羅衣默默淌下淚來,輕聲地,用一種近乎呢喃的聲音說:〃所以,潛叔才說,我是他最大的一個劫〃
潛叔一嘆,緩緩頷首道:〃是。〃
羅衣悲涼一笑。
她忽然覺得肚子很疼,一?那間翻天覆地一般的絞痛幾乎能奪走她的呼吸。
她明白,孩子要出來了。忍到這時候出來,孩子已經是一個很沉得住氣的性子了。
羅衣剋制著這股劇痛,道:〃多言,你出去一下,有些話,我要私下跟潛叔說。〃
多言猶豫了下,終究是點頭出去了。
羅衣伸手從頸子上拉出紅繩,一直藏在她胸口的還魂石被她拉了出來,尤帶著她身體的溫熱。
羅衣顫著手將紅繩捏著遞到了潛叔面前,潛叔疑惑地看向她,倒還是伸手接過了這一枚普通的石頭。
〃它的名字叫還魂石〃羅衣神情微微有些迷離,〃是孟家兩大族寶之一。〃
潛叔驚愕,詫異地看向羅衣:〃還,還魂石!〃
〃可否救淵離一命?〃
〃可以!〃潛叔幾乎驚跳起來:〃起死回生還魂石,世間多少人渴望得到它!〃潛叔驚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