窣作響,在看不見的天際線外,已有開始陰沉下來的天,有霹靂轟隆的地。山雨欲來風滿樓,戰雲城的平靜能維持到幾何?
〃淵離?〃
〃萬事俱備,羅衣可就要忙上好一陣子了。〃
淵離輕聲笑起來,轉過頭來對著她,〃忙完你這事,接下來的時間我有事要做,可能會離開戰雲城一陣子,若你有事覺得為難的,可以去找四宛。〃
羅衣吃驚地〃啊〃了聲,〃你要離開戰雲城?什麼事情那麼重要啊,外邊不太平〃說著聲音小了下來,〃你沒看方才那隊打我們旁邊行過的兵嗎?〃
〃看見了。可就算外面再亂我也沒辦法,我必須得去把事情辦妥了才行。〃
羅衣臉上仍舊一臉擔憂,淵離暗暗嘆了口氣,〃沒有關係,就算我不在,你找四宛幫你也是一樣的。〃
四宛在一邊眼觀鼻鼻觀心,心裡卻是氣憤地不行:這位孟姑娘可真纏人啊!都纏了公子三天了,讓公子把家裡的大頭生意都給放在一邊不顧,就忙活著她那一間不起眼的小鋪子。這會兒居然還質疑他四宛的辦事能力,信不過他!真是氣死個人了!
羅衣只是擔心淵離在外的安全,並不是想著自己遇見困難找不著他幫忙。淵離誤會了,她想解釋卻開不了口,這越說便越曖昧,前面有兩個〃佔便宜〃已經夠了,再來第三次,她的臉都沒處放了。
〃那你自己當心點,早點辦完事早點回來。〃說完覺得這話有點兒曖昧,又往後加了句,〃戰雲城目前卻是最安全的,有城中商戶幫襯著。彼此也有個照應。〃
淵離點了點頭,回頭招呼了四宛一聲,又說了他置辦的宅子的地址,跟羅衣告別後提步就要走。
〃等會兒!〃
羅衣趕忙喊道,等淵離回頭才意識到自己根本不知道還要說什麼,一時訕訕的。悶了那麼兩三秒才想到個說法,〃我們合作生意是不是也要吃個飯慶功什麼的,來表記一下?說起來前日和你重逢。我也算半個'地主'。卻是沒盡到地主之誼,那日香滿樓的菜估計你也沒下多少筷子吧?既然你又要趕著走,那走前我請你吃一頓吧,在我家設宴,給你準備一樣新鮮的吃食。〃
淵離本想推辭,但看著羅衣水汪汪的眼睛到底是沒法拒絕。只能點頭答應了。
羅衣趕緊又問了他準備出發的時間,就把相約用飯的日子定在了頭一天,還很及時地將她家地址告訴了他。
淵離想說他知道她住在哪兒。但終究是沒說。
淵離帶著四宛走了,孟羅衣長呼一口氣,一直跟在她身邊沒有說過什麼話的多言卻忽然道:〃小姐。這位冷公子可不簡單。〃
〃嗯?冷公子?〃
孟羅衣怔了下才反應過來說的是淵離。她一向喚他也是喚的淵離,竟忽略了他的姓氏。不過冷姓倒也比較少見了。冷淵離本來淵離兩個人就很給人很冷清的感覺,現在又加了個〃冷〃的姓氏,便更加有離人索居的味道。這讓她想起前世一部電視劇女主角的名字,冷清秋。聽著就覺得孤寒。
多言卻不是說這個。
〃小姐還記不記得,有一次小姐問婢子,'女子未嫁時憑自身本事賺得銀錢,嫁人後所賺財產的歸屬會否發生變化'這個問題?〃
孟羅衣點點頭,這可是當時她非常關注的問題,〃自然記得,你說歸女子自己所有,所以我現在經商也並不畏首畏尾,賠了是我的,賺了也是我的,將來不管是誰都佔不著理兒搶我的產業。〃
多言卻是搖搖頭,〃婢子說的不是這個。〃
〃那你說的是〃
〃婢子記得當時跟小姐提過二十多年前有女子從商的事情,小姐記得嗎?〃
孟羅衣微微一怔。這事兒她記得,因為這個吃了螃蟹的前輩給了她很大的自信。如今行商的女子多了些也是拜那位前輩所賜。這位女前輩可謂是造福了後代女性,為她們開創了一條立得住腳跟的道路。
不過,多言提她做什麼?
孟羅衣正疑惑著,多言也沒顧她沒回答她的話,徑自輕聲說道:〃那位女子,姓冷,名喚冷凝霜。〃
孟羅衣〃啊〃地一聲微微張開了櫻桃小口,被多言迅速捂住。多言朝左右看了看,〃這兒還在官衙附近呢,小姐,我們回去再細說。〃
〃別啊,邊走邊說。〃
羅衣眼裡滿滿都是意外,〃你的意思是,淵離是那位冷凝霜前輩的親戚?〃
多言愣了下,失笑道:〃小姐!你〃
〃我怎麼了?〃羅衣反問了一句,突然皺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