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娘不會怪小姐,小姐也不要這般這般作弄自己〃
素衣淡雅的女子輕笑了聲,緩緩地搖了搖頭。
〃小姐〃
〃玉恆,你知道嗎,我心裡很不安。〃她慢慢轉頭,眸中似有恐懼,〃我從來沒有這麼心慌過〃
她相信直覺,卻不能為著這份直覺做些什麼。無力的感覺要將她擊垮了,她會擔心巧孃的安危,在這暴雨滂沱的夏日夜晚,巧娘在做什麼?即使是幫助顧瑤瑤做事,難不成能忙得一點兒空餘時間都沒有,連來報個平安的機會也尋不著?
或許,她該主動去柔雪閣看看巧娘?
〃小姐,天快亮了。〃玉恆踟躕良久,才搭了手在她肩上安慰她道:〃小姐若是不放心,天明後我們就去七小姐那兒見見巧娘,可好?〃
孟羅衣雙肩一挺,似是下了決心,〃好,就這麼辦,反正顧瑤瑤也與我撕破了臉,不需要做那種表面功夫了。〃
天明地很快,即使仍舊是黑雲遍天,也無法阻攔日夜的更迭。清晨的將軍府又開始了每日的繁忙,穿梭不斷的丫鬟婆子們形色匆忙,油紙傘似乎無法抵禦天河的傾瀉,執傘的丫鬟們叫苦不迭。
孟羅衣收拾好了一身裝束,打著傘出了竹院的門。玉恆緊隨其後關上木門,問道:〃小姐,我們先去給大太太請安還是〃
〃先去柔雪閣吧,趁著天兒早,可能七小姐還沒起,去見一見巧娘我們就走,能不與顧瑤瑤打交道就最好不要與她打交道。〃
她淡淡地將打算說了出來,玉恆自然沒有異議。二人走了一段距離忽然瞧見七夫人身邊的白鶴急匆匆地跑過,一晃眼後便不見了影子。孟羅衣正疑惑間玉恆卻是一把將她拉到了一處牆角,前頭擋著一株木椿。
〃怎麼了?〃孟羅衣壓低聲音,她自然知道玉恆這般做是在躲避什麼,隨著她的動作隱好了自己。
〃小姐,你看那〃
孟羅衣隨著玉恆小心翼翼指出去的手指一望,頓時有些愣。
不遠處,就在白鶴匆忙跑過的地方,赫然出現一個人畫香。
一個是七夫人身邊最得力的大丫鬟,另一個是七小姐身邊兒繼書香死後唯一一個大丫鬟,這兩人有什麼聯絡?
畫香此時死死看著白鶴消失的地方,拳頭握地死緊,站了片刻後掉頭離開,沒有絲毫猶豫。這一幕與她曾經那種任由書香欺負不吭聲,以及逆來順受膽小怯弱的形象完全不同,可謂是徹底顛覆了孟羅衣對她的印象。
〃小、小姐〃玉恆手微抖,〃畫香手裡,有有一把刀〃
孟羅衣順著玉恆的目光望去,畫香漸行漸遠的影子在雨幕中漸漸模糊,但卻也能辨識出,她手上的確握著一樣東西,有手柄,東西被袖子遮住了,看得出其中散著寒光。
孟羅衣忽然覺得心口一疼,急忙伸手捂住,自己也被這種莫名其妙的恐懼給嚇了一跳,再抬眼時卻已經不見了畫香的身影。
玉恆扶住她,努力平復自己的心跳,還在給孟羅衣提供可能有用的訊息,〃畫香她爹孃都是府裡的老人,她是家生子,爹孃也是總管位置上的人,但她平時很木訥,如果不是因為爹孃的關係,也不會成為七小姐身邊的大丫鬟。白鶴、白鶴是七夫人從孃家帶來的,生性潑辣,前幾日丫鬟們之間還在說,白鶴年紀漸大,七夫人要給她尋個小廝配了〃
〃小姐,你還好嗎?〃
孟羅衣深吸口氣才逐漸平復下紊亂的思緒,搖了搖頭,道:〃這些事兒你記住就好,剛才看見的不要說出去。對了,畫香方才可見到我們了?〃
〃沒有,她那時只注意了白鶴,沒有看見我,我把小姐拉進來藏好的時候她正好跑到這條道上,所以不會看到我們的。〃
孟羅衣點點頭,擱下這件事向玉恆示意,繼續朝柔雪閣的地方行去。玉恆乖巧地不再說這事兒,甩了甩手上的雨滴,掏出帕子給孟羅衣讓她擦了擦臉。孟羅衣笑著接過,卻仍舊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讓玉恆無比擔心。
未到柔雪閣,已然聽到十分嘈雜的聲音,似乎正是從柔雪閣那方傳來的。孟羅衣一怔,隨即加快腳步,誰知在拐彎的一處未曾留意竟撞到了一個五十歲上下的婆子,那婆子〃哎呦哎呦〃地叫喚起來,孟羅衣不耐煩地去拉人,那婆子罵道:〃大清早的倒了大黴了!才將將見了個死人,把魂兒都給老婆子我撞飛了,這下又被個活人給撞了腰,這是什麼黴氣喲!〃
罵罵咧咧的聲音不止,那婆子倒也認識孟羅衣,撐了腰起來見她一副失神的樣子,陡然想到她是大太太眼前的紅人,自己一個守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