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姑娘來頭必是不簡單。〃
四宛輕聲咳了咳,淡淡道:〃孟姑娘是當世大儒孟懷良的女兒,身上有孟氏一族瑰寶,若能得此財富。公子之勢必定大漲。〃
一句話似乎是堵了開口的兩人的嘴,那二人也立馬識相地閉嘴。
但諸人心中皆有一杆稱。
縱使是大儒之女,身有鉅富,可也不需公子執其之手吧!
四宛望著蔓延而去的腳印,心中滿腹憂思。
雪屋看上去離自己很近,可走過去,才知道離自己很遠。羅衣覺得她好像陷入了一個魔障,明明是不到五十米的距離。她卻硬生生走了好些時候。額頭上都溢位汗珠來了。反觀帶路那人,仍舊是不急不喘,神態悠閒不失恭謹,對淵離的問話也有問必答。
淵離牽著她的手始終沒有鬆開過,問的也是潛叔如何,山中兄弟如何的事情。若不細聽,還以為他們是一群山匪,佔山為王。可羅衣知道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簡單。這山。是前朝皇帝帝脈所在,且佔了此山的〃山匪〃,盡是青年壯士。談吐不凡,武藝高超之人。
對於那久聞不見其面的潛叔,羅衣也開始滋生了些興趣。
雖然是淵離的僕從,但威望甚重,就連淵離似乎也懼其三分。但淵離對他無疑是恭敬和愛戴的。最初與羅衣提起潛叔此人時,他眼中的孺慕之思便印在羅衣腦海裡。
是從小撫養淵離長大的長輩,與他在這蘅蕪山待了如此些年的親人。
可即便是這樣,淵離也認為,有親人的地方便是家,他卻仍舊沒有一個家。
轉頭望向淵離,只見他眉峰微蹙,柔和的眉眼染了些愁悶。耳聽他問道:〃此番山神發怒,潛叔可有說什麼?〃
那人答道:〃回公子的話,潛先生那時正研究陣法,覺察地動,只抬眼望瞭望八卦大盤,又觀銀河帶紫薇星斗,說是兩顆帝星交相閃耀,天地風雲大作,人間大劫將至。〃
淵離喟然一嘆,〃大楚危矣,皇族卻不自知。內憂尤甚,唯恐外患,雪上加霜啊。〃
那人不語,羅衣卻是心思斗轉。她並不是很信所謂的命盤、命定,但聽他二人所言,似乎潛先生在這方面頗有造詣,且真的能言中。若是兩顆帝星交相閃耀的話
她不禁將視線投射到淵離的身上。
大楚皇帝氣數已盡,必定不是耀眼明星。楚戰於困境中逆襲,成功奪取南部江山,必是這兩顆帝星的其中一顆。
那麼另外一顆會是誰呢?
淵離?
這樣一想她立刻搖頭否定自己的想法,長舒一口氣卻架不住胸口處心臟的劇烈跳動。
淵離聞得她深呼吸的聲音,轉頭道:〃可有不適?〃
羅衣勉強笑道:〃沒事,只是盤桓許久,看上去挺近的地方,卻如何現在還走不到頭?〃
〃潛叔所創**陣,入者必定迷失方向。若沒有鹹柯帶路,恐怕我也無法走出。〃
淵離淡淡地應道,伸手揩了揩羅衣額上的汗滴,溫柔說道:〃是否走得累了?再等一會兒便好。〃
羅衣輕聲應了,卻震撼於真的有陣法這一說。若非親身經歷,恐怕她也絕對不信世上有這等玄乎其神的東西。卜卦、看相、批命、列陣,她一向以為不過是江湖術士賴以生存的一些歪門邪道,卻萬萬料不到真的有這樣可謂是逆天的存在。
若真是這樣,那潛叔應該也能看得出來誰會有帝王之相吧?
那麼,會不會也能認出,她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靈魂?
羅衣猛地打了個寒噤,一下子縮成一團團抱著雙肩,勉強扯出一個笑來,說道:〃淵離,我便不去見潛叔了,你,你自去與他敘舊,可好〃
〃怎麼了?就快到了。〃
淵離蹙眉,想是羅衣緊張,微扯了笑輕聲說道:〃潛叔不會刻意刁難人,你莫怕。〃
〃我〃
〃沒事的,我定會護你周全。〃
淵離堅定地握著她的手,羅衣縱使有滿肚子的話卻仍舊壓了下去。
他們之間的信任底子本來就很薄,若是此番她打退堂鼓,淵離心中會作何感想?
罷了,既是他當初握了她的手,他做了承諾。他頂著那麼些人的目光執意帶他去見那位不願見她的潛先生便是信他又何妨?
她回握著他的手,心情忽然平靜下來。
人這一輩子那麼長,誰沒有愛過幾個人渣?可幸運的是她在意外的情況下碰到了他,又在刻意的安排下與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見面,誰能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