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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部分

楚戰〃啪〃一聲將手上舀著的卷宗丟在了地上。胳膊掄起來像是用了全力一樣,讓一邊的楚煞看著也覺得很是心驚。

主帳營口的簾子放了下來,主張內的四角壁燈發出微涼的光。

楚戰粗喘了兩口氣,冷笑一聲說:〃當真是長了膽子了,以為我不說,她就可以肆意妄為?還要不要活了她!〃

楚煞頓了頓道:〃將軍,孟小姐不過是恃寵生驕〃

因為知道楚戰不會動她,所以她膽子才那麼大。竟敢帶著區區十個人進入山林。還約定好了時間回來這是多麼荒謬的事情?

楚煞微微蹙著眉頭,身為屬下他不好多說,但身為和楚戰出生入死多年的弟兄,他還是可以說上一句:〃將軍,女人可以寵,但是也不能太過了。〃

在他看來。讓孟羅衣在軍營裡就不是個好主意,更何況是放在將軍主帳的旁邊。一軍之帥,不能因為一個女人而亂了分寸。

他當然知道孟小姐此人對將軍的作用有多大。但這並不代表他認可將軍對孟小姐這般放縱。

對,這就是放縱。孟小姐已經漸漸不把將軍放在眼裡了。

楚煞不由想到一個詞紅顏禍水。

再看看現在怒不可遏的將軍,楚煞心中一凜。

楚戰卻冷笑道:〃我寵她自然是有分寸的。她這次的作為,若是十一個人都安然無恙地回來了,自然好說。可要是有任何一人出了事,我絕對饒不過她!〃

便說著,他邊伸手拍了長案。

楚煞吐了口氣。默默站到了一邊。

話是這樣說,然而第二天一早,楚戰訓兵之時就有些心不在焉。中午怏怏地去查了一邊糧草,和糧草官聊了兩句,腦子裡一直想著羅衣的事情。

午後終於是頂不住了,問了人羅衣從哪兒入山的,得了答案後就帶了人找到地方,在那兒足足站了一個時辰。

晚間睡覺也是輾轉反側,一直無法成眠。

起初知道羅衣躲開他進了山時,他的心裡一直在憤怒,狂怒地想著等羅衣回來一定要如何如何懲罰她,收拾她。而當時間見見過去了,他才發現自己並不僅僅只是在想著懲罰她的事情。比起要給她一個教訓,他更擔心她在山裡中會遇到什麼事。

冬季,野獸最是狂躁的時候,若是她在山林中遇上了什麼野獸,單單憑藉他們十一個人,如何能突出重圍保全性命?

他越想越擔心,都有些想放下自己的面子帶了人進山尋人。

可是想起張嬤嬤轉告給他的話,他就只能按捺下自己心頭的煩?p》

輟?p》

沒錯,他需要的是一個能跟他並肩戰鬥的女人,是一棵能夠撐起一片天的大樹。菟絲草一樣的女人對他沒有任何用處,倘若孟羅衣只是這樣一個女人,他可以毫不猶豫地利用完她以後就將她撇開。

或許是她的經歷引起了他的共鳴,又或許他的確被她那張臉蠱惑,他終究是走了一步險棋,從很早以前他就開始下這一盤棋。

到了棋局就要分曉的時候,他竟然會後悔了?

不,他怎麼容許自己後悔!

楚戰站了起身,披了大氅到了帳外。

夜晚天色尤其灰暗,夾雜著似乎是在怒號的狂風,打著旋兒音的風聲讓他心中一陣冰涼。

細數過往的歲月,他從來都是孤獨地一個人過的,即使身邊有出生入死情同兄弟的楚煞等人,但終究是抹不平他心中那些幽幽的恨意。

什麼時候起,他想起那些過往的時候,心情不再是一如既往的沉痛和憎惡?什麼時候起,他也能平平靜靜地將自己的過往和盤托出,讓人看他心裡一直藏著的刺?

只有在她的面前。

沒錯,只有在她的面前。

即使是楚煞楚桀,他們也不敢在他面前提起那些事情,?父、食人肉、屠村這些罪惡,於他而言都是不可觸控的逆鱗。

然而那日,他卻擁著她,一字一句告訴了她那些他不堪回首的過去。

他很早慧,三歲的時候就明白了很多事情,六歲前後那幾年發生的事情,或許是太深刻,又或許是他記性太好,終究是忘不掉。

每日每夜當他躺在床上緊繃身體入眠的時候,腦海中總會浮現很多噩夢的情景。

最初的幾年,夜夜如此。後來他有了定力,可以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這才終於算是驅逐了那些讓他無法成眠的場景。

而最近,他幾乎都沒有做過什麼噩夢,甚至睡得很香甜,偶爾還會夢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