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周宴卿沒有說出口。
這些話他不可能說出來。連他都不清楚自己的心意。
石頭貓在堂屋門口,不時偷偷打量這兩個人。
媽呀,他家爺怎麼會起意讓喬娘子住到城裡的?
這裡有工坊,有喬娘子的家,爺就是合作的一方來視察事務的,順便讓喬娘子招待一頓飯而已。
天高皇帝遠的,誰也不會說些什麼。
可是到了城裡,算怎麼回事?
大半個青川城裡的人都認得他家爺。往府外挪一步,都有人不住嘴地打招呼,這要是日日還往喬娘子處蹭飯吃,這喬娘子還不得讓唾沫子淹了?
不成不成。
再說她家那位老太太豈是好說話的?
喬娘子對他也不薄,回回跟著爺來,他吃的都跟爺的一樣,喬娘子從來沒把他當下人過。有好吃的給爺帶一份還不忘給他一份。
他不能害了喬娘子。
可憐的石頭在堂屋外團團轉,想著各種轍。
而周宴卿則想著,他要替她下一個決定,而他也要靠她來撥雲見日。
“你知道,家裡年後又添了兩門生意。交到我手裡的帳本越發多了。我就是一天少睡幾個時辰,那帳本也理不過來。”
喬明瑾聽他說話,回過神來看向他。
周宴卿見她望過來,笑了,眉眼彎彎。
又道:“早在你在青川城裡賣算籌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你不僅算盤打得好,心算也厲害。這雅藝工坊開了之後,我更是確定了。你看帳本的能力在無數人之上。察帳理帳算帳記帳核帳,做總帳列細帳,你樣樣都來。算盤珠子加減算得好的,不在少數,但你似乎乘除也算得跟加減一樣好,還不用算籌,這不能不讓人側目。”
周宴卿說完認真打量著她。
一個秀才爹養出一個女帳房嗎?
喬明瑾聽著周宴卿略有些敬佩的語氣。暗笑。
她唸了七年的專業,又做了數年的工,吃飯的碗還能丟了不成?算不過你們這群老古董,她也只能回爐再造了。
周宴卿出神地看著那女人嘴角邊淡淡的笑。那略略向上彎的嘴角,抿成薄薄的一條唇線,淺淺的酒窩,恰到好處。
自信又不張揚。
他心裡砰砰地亂撞了起來。像個毛頭小子。
他拼命地壓制住,這才算是緩了過來。
“怎麼樣,替我理理帳。好歹讓我多活幾年。”
周宴卿藉著說話,掩飾自己莫明的情愫。
“沒那麼誇張吧?你府裡的帳房還少了?不差我這一個吧。”
“差的,就差你一個。你一人能頂三四個帳房,人多了還佔位置,看著還礙眼得很。工錢絕不會少了,定讓你滿意。怎樣?”
看著喬明瑾有些意動,高興地飛起好看的劍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