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密蘅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只叫人備好孝服,又預備了幾身素服。
太后薨逝,妃嬪皇親需著素服一載,禁華服紅妝。
等到大祭過後,皇太后的梓官送往直隸遵化孝東陵安葬,諡為孝惠仁憲端懿慈淑恭安純德順天翼聖章皇后。
皇太子復立後,宮中時常傳出太子儲位不穩的謠言。很多人都看出,康熙對太子已是深為忌憚,而太子在經過廢立之後,性情愈發陰鬱,生怕再次被廢,戰戰兢兢,卻又大肆拉攏朝臣。
平靜之下,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九月中旬,康熙御駕熱河,自行宮返回京師後,便下旨召見諸皇子。
諭曰:“皇太子胤礽自復立以來,狂疾未除,大失人心,祖宗宏業斷不可託於此人。”,下旨將太子胤礽拘禁看守。
翌日,又向諸王、貝勒、貝子、大臣等人宣佈復廢太子胤礽。
十一月十四日,遣官告祭天地、太廟、社稷,正式廢黜太子,拘於鹹安宮。並形容太子胤礽“不忠不孝,暴戾成性,網羅黨羽,干預朝政,自釋皇太子以來,隱忍實難惟朕乃能之即,今皇太子服御諸物;俱用黃色,飲食服御陳設等物、較之於朕、殆有倍之。
為防大臣日後奏請復立太子,康熙表明:“若有奏請皇太子已經改過從善、應當釋放者,朕即誅之。”
隨著太子再次被廢,康熙時時刻刻表明立儲的立場,言即諸阿哥年俱成長,已經分封,不便封皇太子。
如此,朝堂上下,無一不揣測康熙的心思。
轉眼,一年的孝期就過去了。很快,又到了小選的時候。
這一日,王密蘅一邊將桌上的幾張畫卷開啟,一邊在心裡頭暗罵著該死的封建制度,在她眼中,胤禑還是個孩子呢,再過幾年成親也不晚。
只可惜,康熙並不是這樣想的,自從知道王密蘅還把胤禑當個孩子後,康熙就在心底琢磨要給兒子儘快挑個媳婦。
“主子又何必這樣,左右不過先指一個側福晉,等過一年,您再好好挑選嫡福晉便是。”見她這樣,秋梅忍不住道。
聽著秋梅的話,王密蘅深感無語,這嫡福晉還沒進門,就先弄個側福晉,換了誰心裡頭不憋屈。所以定要選個性子好的,不然,還不定生什麼事呢。
可這樣的話,又有了新的問題。性子好,多半是恭順有禮,若往後出來個厲害的正室,不定被怎麼折騰呢。
只一想,王密蘅就覺著好像怎麼選都不好。
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
她揉了揉太陽穴,拿起桌上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
“要是能只娶一個嫡福晉就好了。”話雖這樣說,王密蘅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先不說康熙會不會答應,就是胤禑自己,也不見得覺著這樣好。
秋梅聽到這話,倒笑了起來:“阿哥身份貴重,身邊豈能只有一個人伺候。別說是皇子阿哥,就是尋常人家,只要有些錢財,總也會納房妾室。再說,阿哥開府後,是要往宮外去的,沒人好好伺候,主子也不放心不是。”
秋梅說的自然,一點兒都不覺著有什麼不妥,好像本該這樣是的。
這一下,王密蘅真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等到胤禑給她來請安的時候,王密蘅便拿了畫卷一個一個開啟給他看了,輕聲問道:“來,兒子,額娘問問你,你瞧著哪個比較好,額娘都快愁死了。”
胤禑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眼中明顯帶著幾分無奈。
“額娘看著就好,兒子沒什麼意見。”
王密蘅敲了敲他的腦袋,不滿道:“這是給你挑媳婦,總要你看著好才好,往後是要住在一起的,總不好你不喜歡。”
王密蘅的話音剛落,就見胤禑點了點頭,隨手指了一個:“嗯,就這個吧,左右不過是個側福晉。”
聽著自家兒子的話,王密蘅腦子裡只有一句話,怎麼有種雞同鴨講的感覺。
難不成,愛新覺羅家的男人都是這樣的。
沒等王密蘅開口,胤禑就抬起頭來,道:“額娘就別費心了,皇阿瑪告訴兒臣了,只是指個側福晉,兒子又不日日見她,只要她不惹是生非就是了。再者說,皇阿瑪如今只指了一個,這往後還有的是,額娘豈能個個都費心?”
“哦,可額娘總得知道你是喜歡端莊的,活潑的,不然選了你不喜歡的,在你面前晃來晃去,到時候又該為難了。”
胤禑看了她一眼,眼睛裡帶著些不解:“兒子怎麼會為難,不想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