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倒是跟胡安身上的鱗片挺像的。

“銀龍的能力是隨意變幻形體，”周哲翰頓了頓，盯著黛西的眼睛說到，“戰場上突然出現的獅鷲也是我變的。”

黛西目光閃了閃，有些不可置信地說到：“那你再變一次獅鷲給我看看，或者別的什麼，就在我面前。”

他就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他現在要變回龍身尚且不能控制自如，更別說變成其他的東西了。

“我做不到，這個能力我現在還不能控制自如。”

兩個人互相對視著沉默了良久，久到周哲翰的心從熱情變成了冰涼，黛西才緩緩開口說到——

“那你讓我怎麼信你？”

是啊，他讓她怎麼信他？他雖然是她信任的夥伴，可是也就是相處了幾年的夥伴而已，比起她的愛人，比起深植入她腦中的觀念，他算什麼？就算在現實中默默守候了她那麼多年，他在她心裡也不過是個小透明而已。

“黛西，如果我說我們兩都不是屬於這個世界的人，我到這裡來的目的是要帶你回去，你相信嗎？”

“你要帶我去哪裡？”

黛西沒有露出懷疑的神情，反而開口詢問，讓周哲翰心裡瞬間燃起了一點點希望的火花。

“暫時先去亡靈大本營，銀龍王亞歷山德拉會為我們揭開所有秘密的。”

“亡靈？”她是不想相信蘭傑斯的話的，可是事實果然真如他所說的嗎？

“那只是暫時，最終我會帶著你平安地回到現實世界”

看到黛西表情凝滯、一語不發的樣子，周哲瀚突然止住了接下來的話。

黛西是個把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的人，她這麼心平氣和地與自己說話，他以為她對自己的說辭起碼是有三分相信的，可是現在看來，她根本就一點都沒有相信？

“你根本不相信我的話是嗎？”周哲瀚冷了眼神，沉聲開口。

“我相不相信重要嗎？亡靈殺了那麼多人類和精靈計程車兵，你覺得我會跟你去投奔他們？”

“我不是要去投奔亡靈，”周哲瀚煩躁地抓了抓頭髮，“戰爭本來就無所謂正義邪惡，不一定發動戰爭的人就是罪犯，死者已矣，不管過去誰對誰錯，找到根源解決爭端才是根本辦法。”

一番話說完，黛西仍然是一副不為所動的神情，周哲瀚突然發現這樣的說辭怎麼可能說服得了她，自己出於旁觀的位置對亡靈自然沒有多大的怨恨，但是黛西從小被根深蒂固灌輸的仇恨，卻不是輕易能化解的。

“跟我走，黛西，蘭傑斯的最終目的是要奪取你的身體，你不能和他在一起。”

“我的身體？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那註定會是他的不是嗎？”

看來她曲解了自己的意思啊，可是要怎麼解釋呢？蘭傑斯是一隻黑貓，它想借你的身體回到現世？

剛才的話尚且不能取信於她，這樣的話豈不更是荒唐至極。

“如果讓你在我和蘭傑斯之間選擇一個人，你會選誰？”周哲瀚有些艱難地開口問到。

這樣的問題，不用說出來，答案已經不言而喻，可是，他還是想不自量力地問上一問。

黛西沒有說話，只是用略帶歉意的眼神看著面前的男人，良久開口說到：“也許你真是我的胡安，但是看來我們今後只有各自為陣了，今天的事情我不會告訴別人，你走吧，以後有緣再見。”

有緣再見？她可知道那是一句多麼傷人的話。心一下一下揪疼著，現實中的不被信任，夢境中的不得其門而入，看來自己的處境真是舉步維艱啊。

周哲瀚突然狠了心從手臂上用力扒下一塊鱗片，頓時血流如注。

看到黛西眼中掠過的一絲慌亂和心痛，真好，現在他只有用這樣近似自殘的手段來博取些許存在感了。

“拿著，取自我身上的鱗片代表我對你永遠的忠誠，當我瞭解事情的始末後，我會回到你身邊，”周哲瀚頓了頓，略帶懇求的眼神在張揚的面龐上顯得那麼格格不入，“在我回來之前，不要讓蘭傑斯佔有你，不管什麼形式的佔有，好嗎？”

男人眼中的沉重好像揹負了很多很多的東西，好像看著她，卻又不僅僅是看著她，好像越過身體看到了她的靈魂深處，黛西突然覺得重石壓胸一般喘不過氣來。

“好。”不由自主的，她竟然開口說到。

得到了期待的回答，周哲瀚飛快轉身離開了。

其實黛西的保證有多少效力他不敢想，真到了那個時候，也許她自己都做不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