瘴氣都單薄了許多。
真是怪哉!難道宿袁卓知道他們要來?打算來個關門打狗?可是,那老傢伙應該沒那個腦子吧?
“想什麼呢?”子桑函煜摸了摸蕭諾的頭,突然轉過身朝身後喊道:“誰!出來!”
蕭諾回首,就見不遠處一個小孩子小心地從梧桐樹後探出了頭,大睜著眼睛看著他們,眼神怯怯地,小受也緊緊扒在樹幹上。
見狀,蕭諾朝著他招了招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懷了孩子的原因,她笑起來,臉上更多了些許溫柔和寬容。
孩子起先有些猶豫,後來見對方似乎並沒有什麼危險,才慢慢地邁著步子,磨磨蹭蹭地走到了他們身邊。
“阿弟,你叫什麼啊?告訴姐姐好不好?”蕭諾掐了掐他的臉,肥嘟嘟的,手感還不錯。
“我叫努雄,你們是中原人吧?爺爺讓我問問,晚上要不要去家裡休息?”小孩兒張了張嘴,憋紅了臉,半天才繼續說道:“那個爺爺說了,價格公道”
聞言,蕭諾愣了愣,捏著小孩兒臉頰的手也頓住了,她站起身,目光看向堤岸上那花白了鬍子的老頭。
曾經,蠱疆人熱情好客,不過是借宿一宿,從來不會收人銀兩。
“清染!”子桑函煜喚了清染一聲,清染點了點頭,瞭然地帶著孩子朝著岸邊的老人走去。
蕭諾轉過身,朝著湖邊慢慢走去,子桑函煜見狀,快走兩步牽住了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別擔心,無論發生什麼,都有我在。”
“嗯”蕭諾點了點頭,掩去眉宇間那抹憂愁,靜靜地看著湖面上緩慢划來的遊船。
耳邊傳來一陣陣纏綿的笛音,熟悉的曲調安詳的灑在湖面上
船慢慢的劃了過來,隱約間,她似乎看見船頭站著一道熟悉的身影,他笑著不停朝著自己揮著手,她看見,晨光中他的唇一開一合,仿若在叫著她。
“公主,公主”
一聲聲,讓她忍不住想要流淚
“公主,巫磐永遠是您最忠心的護衛!”那一年,他站在岸邊,仰著頭,興奮地臉上滿是笑意。
他們一起長大,她視他為最信任的朋友,可是到死,她都不明白,為何年幼時的諾言,會因為那高高在上的男人的一個命令,支離破碎?
不得不從一句不得不從擊垮了她最胡的希望。
可是,她知道,自己從不恨他。
“蕭諾?”子桑函煜從身後將蕭諾抱住,他靠在她耳邊,一遍遍地喚著她的名字。
“嗯”蕭諾點了點頭,扭頭看著他,眼睛微紅。她吸了吸小鼻子,隨即轉頭看著前方。
“大公主!您來啦!”船上走下來以為老者,他佝僂著腰身,慢慢踱步到蕭諾身前,彎下腰,神色恭敬異常,在蕭諾因為他的話而呆滯的霎那,他伸出手指了指船尾的年輕小夥:“大公主,好些年沒見了,快二十年了吧,您看看,我那孫兒都那麼大了!”
蕭諾震驚,若非子桑函煜抱著她,只怕她會因此軟倒在地。這位老人,究竟是如何看出她來的?
“大公主還記得嗎?那時候小霧畔才那麼小一點兒。”老者說著,比了比自己的高度,長滿了皺紋的臉上滿是笑意,那雙有些汙濁了的眸子裡含著濃濃的回憶:“我還記得啊,每次公主來,喊著巫侍衛,小霧畔總會跟著一起答應。”
巫侍衛巫磐嗎?
蕭諾看著老者,眼裡閃過一抹憂傷。
青年從船上跳下,走到自己的爺爺身邊,他朝著蕭諾聳了聳肩膀,有些許無奈地說道:“這位,唔阿妹,抱歉,我爺爺又認錯人了。”小夥搖了搖頭,將船拴在岸邊:“哎,他老唸叨著大公主,那時候,大公主每次來都做我爺爺的船,哎”話到這裡,小夥又是一陣嘆息:“可是大公主都走了這麼多年了,他還是不願意相信,總說大公主明年會來。”
“霧畔吶!要知道禮貌啊!”老者佝僂著腰走到了小夥身邊,扯著他的袖子,臉上染著怒容:“別在大公主面前失了禮!你這孩子,怎麼也不想想,以前大公主對你多好啊!哪一次來不是送你點兒點心吃?”
“嗯!”霧畔點了點頭,走到蕭諾身前:“那個,姑娘別在意啊!我爺爺年紀大了。”
蕭諾搖了搖頭,掙開了子桑函煜的雙臂走到老者面前,眼裡含著幾許懷念,她哽咽著道:“老伯,可願為我撐船?”
“好,好!大公主!請上船!”老者笑開了花,走噠一邊開始解繩子。
霧畔一見,立刻走上去接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