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量著,克朗說道:“王聽聞您回朝,高興的很,此時正與眾大臣在帳中等候呢!”
此時也不是閒話家常的時候,林一忙跟著克朗一路往頭領的帳篷走去,路上眾人一見到林一便紛紛跪伏在地,行胡族的禮數,同那些百姓一樣,個個面上都是喜悅,渴望,崇拜,各種情愫交織在一起的複雜神情,耳朵裡‘嗡嗡嗡’的全是‘聖女’的呼聲。
活了兩世,重生至此,這可是林一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的重視,小小的虛榮心也不免有些飄飄然起來,行走的步履竟然不可知的變稍微的慢了下來。
等到了胡族王的帳篷的時候,足足用了一刻鐘的時間。
胡族王的帳篷在山坳的最裡面,同帝都一樣的格局,外圍一圈是族中重臣的帳篷,再外面一圈是武將,爾後才是士兵,最後才是百姓。他的帳篷自然也比旁人的要大許多,豪華許多。林一倒沒有過多的時間去研究他的帳篷是什麼樣子的,只是低垂著頭跟在克朗的身後,到了帳篷的門口,克朗恭敬的彎腰朝帳簾喊道:“聖女到!”
即刻便有人從裡面掀了帳簾傳話:“恭迎聖女!”
總算是要見到傳說中的胡族王了,雖然目前看來胡族王對她似乎極為重視,但是誰也不知道他在真正的見了自己並且聽了自己請求之後,會是個什麼樣的態度,畢竟自己並不是真的聖女,想到這裡,林一越發的惴惴不安起來,腳步也有些遲疑了。克朗在旁邊輕聲的提醒道:“還請聖女移步!”
林一很快的睨了克朗一眼,咬牙深深的吸了一大口冷氣,才覺得壯了些膽量,躬身走了進去,也不敢抬頭,只顧低垂著看著地面。地上都鋪了厚厚的皮毛軟墊,踩上去軟綿綿輕飄飄的,如若置於雲端,眼角的餘光只看的見旁邊兩排盤腿坐著一些人,各個見她進來身子都微微朝前傾了傾,便感覺到帳中眾人的呼吸都似乎有瞬間的停滯。林一的心更是懸到了嗓子眼兒,連大氣也不敢出,好在自己進了帳篷之後,克朗也緊跟在自己的身後,有‘親人’在身邊,林一放覺得有底些。
待走到正座前面,克朗輕輕的扯了扯她的衣裳,示意‘到了’!
林一慌忙雙膝跪地,朝正座上的人行了叩拜大禮:“見過王!”
這一舉動似乎驚住了帳篷裡的眾人,林一耳朵裡聽見亂哄哄的倒吸冷氣聲,驚異的低語聲,而跟前一個腳步聲迅速走近,便感覺到雙臂被一個人夾著拉了身子起來。
“你是我胡族聖女,這可萬萬使不得啊!”入耳是一個蒼老的男子聲音,然而卻透著一種長期在上位積聚而來的威嚴氣勢,讓人不由自主的便生出不容抗拒來。
林一下意識的抬頭,便看見一張國字方臉,濃濃的劍眉入鬢,筆挺的鷹鉤鼻,厚實的雙唇,微微哆嗦著,見林一注視著自己,他一雙深陷在眼眶中的眼珠也謹慎的打量著林一,片刻才停留在林一的面容上,又睇了半晌,才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來,眼睛裡氤氳了一層激動的水霧:“回來就好,我胡族有望了啊!”
這時帳篷中的眾大臣紛紛走到中間朝林一行叩拜大禮:“臣等恭迎聖女還朝!”
林一受寵若驚,看著克朗又一次對自己行如此大禮,心覺不安,正要去攙克朗起身,卻被胡族王給拉住,往正座上行去,安置在他左邊的位置上。
自古左為尊,林一雖然不知道胡族是不是也沿襲中原的習俗,但是從剛才大家的反應態度來看,自己在胡族中的地位,似乎比頭領都還要尊貴幾分呢,更覺的惶恐不安。
待眾人坐定,林一注意到克朗在被大家讓到左邊下屬首位的瞬間,面上同樣掠過一絲惶恐,想著前聖女失蹤多年,想必克朗身為聖女之父,在聖女失蹤之後定然也不得族中的待見,說不定還有諸多輕視的時候,如今自己回來,大家對他的態度又發生了變化。
這時從右邊的座位上走出一個人來,朝王與林一叩首行禮道:“聖女榮歸,本是族中幸事,只是屬下還有一事不安!”
“有何不安,但且說來!”胡族王眯眼睨了跪伏在地上的人一眼,肅聲道。
“是!”那人輕輕頷首,便抬頭直視著林一問道:“當年聖女從中原得一聖物,便出走中原說是為了族人尋找定都的能源,如今時隔二十年,聖女不僅沒有信守當年承諾,更是揹著族中眾人擅自與中原男子結了婚盟,只是先聖女已經故去多年,我們自然不便再追究其罪責,但是屬下有一句話敢問新聖女,如今回朝,可還會像當年的聖女一樣,只顧一己之私,便丟下全族人的榮辱安樂與不顧嗎?”
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