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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部分

突然打斷他。她真的害怕了,她原以為自己從洛梅洲闖迴天京,可以完全無所畏懼的,她又有什麼可以失去的呢?可是她真的怕了,似乎一瞬間。蘇簡整個人就從原來那個指揮若定的女將,變得蒼白而憔悴,嘴唇都在微微發抖。

然而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怕面對真實麼?那時她孤身一人離開天京,永熙便成了她心底最溫存的回憶,凝固在心底的珍寶。她永遠都不能忘記自己懷抱著那個荷包在底艙飲泣的那一刻。可是,如今讓她如何面對已然妻妾成群的永熙。難道真要到他面前親口相詢。獲得答案,然後再斷然離開麼?

給我留一點念想好麼?蘇簡在心裡吶喊著,可是這句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庾信見了蘇簡的樣子,默默地向後退至門口,口中說道:“對不起,蘇賢弟。”他不自覺地也用上了舊日稱呼,“此時多說,難免亂了你的心神。”接著他深深一躬,說:“我先回天京城中,請六部尚書前來拜見聖上,你——你且保重!”說著他將帳幕一掀,臨出門之際,還是加了一句:“其實若是三年以來,人心未變呢?”

蘇簡不禁抬頭,看見庾信蘊含深意的眼眸,她還是將眼光別開。庾信有些悵悵地出帳,留蘇簡一人在帳中發呆。她並非不感激庾信,只是她自忖此生怕是都不可能接受他的,又何必再留給他任何希望呢?

她痴痴地想了片刻,偶爾見到帳幕被風掀開了一角,而一角青袍在帳外一晃而過。蘇簡渾身劇震,連忙快步出帳,四周張望,可是帳外卻靜靜地,什麼人都沒有,令蘇簡覺得這本是一場錯覺。這時候蘇羽匆匆過來,對蘇簡說:“大人,兵部尚書到!”

蘇簡點了點頭,不過還是回自己帳中,用冷水抹了抹臉,總算覺得人比較精神了。她回頭望了望自己的營帳,見蘇羽已經著人將從洛梅洲帶來的一應物事都整齊地放在她帳中,便重新出帳,向大帳而去。

兵部尚書原嶧並不是特別好對付之人,蘇簡與他打過機會交道,只覺得此人立場不明,卻又極善於左右逢迎的,不是個好對付的人物。“打起精神!”蘇簡心中對自己命令道,然後又拼命甩了甩頭,想將一切無關的念頭都甩出腦海。然而一進大帳,她立即眼前一亮,叫道:“原徵!”

來人真的是原徵,只是他依舊穿著侍郎品級的衣飾,見了蘇簡,臉上堆滿了笑,打趣道:“恭喜武侯,賀喜武侯!”他早已得信,知道文衍與蘇簡“駕臨”神武大營,馬上封侯之事。

“原徵,怎麼是你來,我聽人報說是兵部尚書!”

原徵哈哈一笑,道:“是代理兵部尚書,你手下少聽了兩個字!”他雙手抱拳與蘇簡見禮,兩人見面都極是欣喜,蘇簡笑說:“怎麼原徵,原老爺子終於放心讓你主事了?”原徵微微怔了怔,笑道:“瞧你說的——”他心中暗暗歎服,雖然多日未見,可是蘇簡依然見機極快。他的叔祖原嶧對外稱病,因此推了他出來代理兵部,其實原嶧老狐狸的心思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永徽帝用的舊人,到了文衍帝這裡,卻未必能合新帝的心意。因此原嶧乾脆安排出身神武大營的侄孫出面,自己只在幕後稍稍指點,希望原徵能將原氏一族早日支撐起來,也是用心良苦。而這一切,到了蘇簡這裡,竟然被她輕易就道破了。

“怎麼樣,武侯大人,天京已然亂成這樣,你又千里迢迢趕來攪局,怎麼樣,有什麼指示要給我輩的?”原徵開了開玩笑。

蘇簡與原徵密議許久,將近半夜原徵才離去。蘇簡自忖已經強撐了一日兩夜,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她撫了撫心口,回到自己帳中,才終於有機會解下身上的軟甲,準備更衣沐浴。在暗崖練兵以來,她已經習慣了在兵營之中自己照顧自己。

進帳稍微收拾片刻,蘇簡突然注意到,帳中物品的擺放似乎有些不同了。她突然警覺,叫過帳外的衛兵詢問了一圈,卻得知沒有閒雜人等進過她帳中。蘇簡重又回到帳中,重又看了一遍,竟發現是她著人從洛梅洲帶來的幾個香椰不見了。蘇簡一下子呆立帳中,腦中亂哄哄得,卻始終響著一個聲音:“難道是他?”

香椰在洛梅洲普遍出產,一年四季都能嚐到,平日裡暗崖計程車兵也都採來當做飲品。當日蘇簡得訊打點行裝之際,不知為何,竟然收拾了三四個香椰命人帶著。蘇羽等人還曾笑問她為什麼要帶,本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

是啊,為什麼要帶啊?只是因為他當初一句話麼?

那時蘇簡還是個男裝的小子,因為寒衣一事到法堂寺募捐,無意之中邂逅永熙,兩人在街市之中走了一陣,直到遇見一個洛梅洲老者開設的小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