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他大著膽子向它走去。而它見徐凌遠返身回來,先是晃了晃,然後仍然立在原地。
“阿啟?”等走近了一些後,雖然還是看得不太清楚,但基本能確定是個人了,於是他試探著叫道。
“你怎麼又回來了?”對方反問道,雖然沒有正面回答他的話,但是這個嚇了他一跳的黑影,無疑正是阿啟。
“我才要問你呢?大晚上的,你這麼不聲不響地跟著我幹什麼?”剛經過一場虛驚的徐凌遠,有些語氣不善地問道。
“我怕你路上害怕。”對方很是誠實的回答道。
“我看是怕我不害怕才對吧。”徐凌遠聽了他的話後,有些好氣又好笑的說道。“你要跟著我也跟我說一聲啊,沒見過你這種護送人的。要是膽小的,早就被你嚇壞了。”
“我也不知道你害不害怕,所以才這麼跟著。”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不妥,對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算了,你也趕緊回去睡吧,不然的話待會我可不會送你回來。”天確實不是很早了,徐凌遠勸他道。
“嗯。”對方答應後仍然站在那裡看著他,“你先走吧。”
“那我走了啊。”徐凌遠說著就轉身離開了,只是在走出一段距離後,見他仍然在那裡,於是衝他大聲喊到:“趕緊回去,被鎖到門外面我可不負責啊!”這才見他動了。
看著那個離他越來越遠的黑影,徐凌遠在感動之餘,也覺得他非常有趣,話雖不多,心思倒是挺細的,這哪裡像是在關心朋友,完全像是在送女朋友嘛,只不過他很懷疑,現在的阿啟知不知道什麼是女朋友。不過想到這裡時,他完全被自己的想法囧住了,便乾脆將它們全部忘掉了。
再次產生類似的想法,是在到別的村子裡看戲回來的路上。
原來這裡每當過了秋收之後,幾個村子都會湊一些錢,請戲班子來唱幾天戲,也算是一年一度的盛會了。由於幾個村子分佈的有些散,就只能撿一個折中一些的搭戲臺,其餘村裡的人都趕過去看,由於白天還有些活要幹,因此戲都開在晚上,甚至會唱個通宵。
徐凌遠也頗有興致地跟著他們一起去了。戲雖然唱的還算熱鬧,可他還是聽的直打瞌睡,等到大家終於要回去的時候,他的眼皮已經有些張不開了,睡意實在是難熬,見阿啟拉著他,他便順著他帶的路,眯著眼在不太平坦的土路上,深一腳淺一腳地跟著。
阿啟見他一副要睡過去的樣子,先是有些不放心地讓他靠著自己,可見他還是一副東倒西歪的架勢,於是便停下來,打算揹著他走。
只是他剛趴到阿啟的背上,就突然一個激靈醒了過來,雖然自己是比他矮很多,但怎麼說也不能這麼沒臉沒皮的欺負小孩,阿啟堅持不過他,也就只能作罷了。而他被這麼一鬧,睡意也減輕了不少,但阿啟還是很習慣的拉著他。
才剛到村口,一直走在前面的阿貴突然大聲地對阿啟說到:“阿啟,你今天還是到我家去擠擠吧,不然的話恐怕六嬸又要罵阿江他們了。”
完全沒聽明白阿貴的話裡有什麼聯絡,徐凌遠有些困惑地看向阿啟。
“不用了,我在廚屋裡也能睡。”阿啟沒有向他解釋,徑直對阿貴說道。
“要不你去跟小秀才睡吧,反正他們家的地方大。”阿貴見他們倆走在一起,突然改了主意說。
“不用。”阿啟很是堅決地否定了。
“他沒有地方睡嗎?”徐凌遠很是奇怪地問阿貴。
“他家裡的床睡不下了。”阿貴簡潔的回答道。
“那為什麼要罵阿江?”而被趕出來的卻是阿啟呢?當然,後半句他是不會問出來的。
“六嬸從來不罵阿啟的,有什麼錯都只會怪阿江他們。”阿貴理所當然地說。
“那為什麼阿啟會沒有地方睡呢?”如果不是對阿啟家的情況有些瞭解的話,聽阿貴的話,還真以為阿啟很受寵呢。
“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他們家睡不下。”阿貴有些不耐煩地說。
見問不出個所以然,徐凌遠只能又將焦點轉移到了阿啟身上。
“到我那裡去睡吧?正好天越來越涼了,我正愁捂不暖被窩呢。”徐凌遠也不急著問他,打算先把人拐回去了再說。
“不用。”阿啟仍然不願妥協。
“你是嫌棄我的床沒有你們家廚屋舒服嗎?”徐凌遠也不急,反而笑著問道。
“太麻煩了。”他終於有些為難地說。
“這有什麼好麻煩的,不就是每天多走幾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