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到底是哥哥重要,還是那破玉重要?”
手背上那藍紗,輕如蟬翼的觸感,無聲無息間,化作一把刀,鋒利陰寒的刀背殘忍的割著她的手,纖削的手指朝手心刺了下,她淡淡的伸手撫開那藍紗,朝方九綾笑道,“當然是少爺重要啊!那什麼破玉當然比不過少爺啊!”
“這才像話!”聽她這樣說,方九綾十分滿意,小臉一鬆,鬆鬆再次坐下,倒了杯水咬在唇上,雙眼迷糊的四處望望,冷不丁想到了什麼,支著臉望向夜離影,嘆道,“果真是沒有和哥哥有那什麼什麼啊!”
夜離影垂頭,不語,但聞方九綾自顧自的清了清嗓子,低聲嘀咕說,“那東西就在哥哥身上啊,嘖嘖,果真是還沒有發生什麼啊,我還想著喝滿月酒什麼的呢?”
“小離,你沒事的時候,就多去後山轉轉啊!我不要你伺候的,呵呵!”決然忘了剛剛的小插曲,方九綾奸笑著,朝神色難辨的小離擠眉弄眼說。
花海,琪花瑤草,雍容繁盛的綻放了大片,五彩繽紛、花草纏綿,彷彿一條綺麗燦爛、美輪美奐的錦繡鋪在地上。
花海中央,一處青石亭,清池相繞,簷角碧泉,飛花碎玉。
美人玉子,立在亭中。
那男子,玉冠藍袍,袍袖流雲;那女子,素妝白衣,衣襬濺淚,正是方九朔與柳浮羽。
“若是住的習慣,就一直住著吧!要是當真不想住了,又不想回家,表哥自會幫表妹另外找一個好住處的!”望著面前臉色蒼白的柳浮羽,方九朔柔聲說。
“你不怪我?”柳浮羽悽聲問。
“你是妹妹,我是哥哥,妹妹作錯了任何的事,作哥哥的也不會責備!”他輕然。
“那麼,可不可以我是說,有沒有可能讓我和九綾一起,陪在遠飛身邊!”
眼眸如月,淡淡藍光,嘴角微動,淺笑吟吟,“娥皇女英共侍一夫?”
柳浮羽 蛾眉微顫,螓首微點。
“若這是遠飛自己的打算,我自然不會阻止”低韻入耳,柳浮羽那漂泊不定的眼神聚攏看他,剪水的眸子溢著熠熠生輝的生動,且見他淡然伸手,指尖,修長白皙;指骨,精緻均勻,只將身側那青石柱輕輕敲打一二,又道,“但,倘若他真要這樣做,我決對不會將九綾嫁給他!九綾的夫婿此生只能愛她一人,疼她一人,多一個都不可以!”
柳浮羽,渾身冰冷,如墜寒冬,梨衣顫慄,如枯枝白絮,剎那間,慘敗凋零了最後的希望。
花海,泛著連綿無盡的浪花,芬芳浪花中,起起伏伏著瑣碎稀疏的聲音。
小離手提小竹籃,默默的站在爛漫的花海中,一身紅衣隨風而舞,如胭如火、如丹似霞,恰然一支幽然綻放、瑰姿豔逸的曼珠沙華。
算不算是偷聽呢?她不過是替方九綾採些花罷了!真的,不是故意要聽的,轉身欲走,遙遙的,一聲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輕喚聲,那人說,“小離,你過來!”
“其實,遠飛心裡裝著誰,表妹你應該知道的,又何必執著,天下男子何其多!”方九朔輕聲一嘆,轉身順手拉起小跑過來的夜離影,手掌將她冰涼的手牢牢捂緊,兩人踏下青石臺階,曳地藍袍婆娑,水面微微波瀾,“遠飛他不是你的良人!”
強壓下想回頭的衝動,夜離影緊步隨著方九朔離開石亭,只是覺得依柳浮羽那樣的性子,既然可以為路遠飛委屈自己到這樣的地步,這一刻黃梁夢碎也絕對不希望有人看見她的悲哀,那樣的憐惜,與她,大概只是諷刺譏笑吧!
“少爺去哪兒?”夜離影顫顫的問。
“去看一個人!”沒有回頭,他說。
寬大扶風的袍袖下,他緊捂住她的手,他的手溫暖的像個小火爐,握著她冰冰涼涼的手,她手心不禁長滿了細細的汗,似是冰雪融化了一般,溼滑膩膩的感覺,她想要鬆開,可是,僅僅只是想了想,隨即便任他捂著自己。
天邊,流雲卷卷,浮霞蔓蔓,飛舞著,繾綣著,纏綿悱惻。
他拉著她的手,一前一後、不緊不慢的走,他們的周身景物斑斕變幻,兩人的腳步,窸窸窣窣的踩過滿地的枯落黃葉;兩人的衣袍,隨風浮動微微搭在一處,沾染了些秋涼的露滴。
晚風如歌,從巍峨的山裡深處吟出,幽幽然,繞過蕭蕭森森的高木,發出堪堪悽悽的恰似箜篌的聲音。
他們的面前,是一處青石墳墓,深沉厚重的壯麗墳墓,寧靜而肅穆,隱約幾分蒼勁。
夜離影靜靜的駐在墓前,一道清冷的暮光斜斜的打在她側臉上,她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