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不覺一喜,一定就是這裡了,她找的東西,她要的東西—凝寒訣!
“月華為宗,凝寒為引,陰陽合德,取諸乾坤,清天濁地,天地不分,唇亡齒寒,只在爾爾。”
—月華為宗,凝寒為引,唇亡齒寒,只在爾爾!
☆、第二十三章 憑什麼供奉師父!
—月華為宗,凝寒為引,唇亡齒寒,只在爾爾!
方嚴死的那天,她偷聽到了遺言,離開之後,她便將所謂凝寒訣打聽一番,但是,只打聽到了一句人竟皆知的口訣。
眾人只道,月華山莊號稱江湖北斗,百年基業佇立不倒,原因無他,便是方家絕學…月華劍法。
這月華劍法,傳男不傳女,傳長不傳幼,代代相傳,每一代唯有一人有資格,此人,便是月華的每任莊主。
然則,凝寒訣究竟是何物?
江湖上唯有這句口訣,只道,月華與凝寒相輔相成、缺一不可,要練得月華劍法,必定要凝寒訣!!沒有凝寒那月華劍法便只作敝屣。
自古,劍法與心法,二者不離,夜離影覺得這凝寒多半就是心法了!
手掌遮住些光,這裡顯然是月華山莊的藏書閣,方九朔那樣的怪人會不會將它放在這兒?
實則虛之,虛則實之,最危險的地方,何嘗不是最安全的?
直覺告訴她,那魔鬼,不會將它放在一樓,目光揚起,順著雕花紅木旋梯,直上二樓。
一樣的構造,排排書架遮住視線,瞳孔一縮,鬼魅倩影從沒頂的木架間穿梭而過,鵝黃的流光傾灑在書面上,凝神注目,伸手撩指,極快的本本掃過
微光之下,她蠟白臉龐,稍有焦急,手指極快,飛花濺影。
燭光猝晃,鼻尖絲絲檀香味,貼著書頁的指尖一頓,哪裡來的檀香味?
警覺四瞻,這樓閣的最裡端,隔著一張玄色布幔,朦朧火光。
蹙了蹙眉角,夜離影走了過去,撩開布幔,竟是一處鑲嵌在牆壁上的佛龕。
是佛龕卻不是供奉著佛,一尊牌位,兩盞孤燈,一隻供爐,幾支冥香,青煙夭夭。
她倒好奇,若是親人怎麼不供奉在祠堂,若是其他人,又會是什麼人,古里古怪的供奉在這裡,明明白白的,就是不想讓人知道?
孤燈的微火,極其昏暗,怕是主人擔心點著了這滿樓的書吧!古怪之極!今夜,即便是找不著凝寒訣,逮住一個秘密也是不錯的啊!
這樣想著,她稍稍走近,火摺子朝那牌位靠近,不管你是誰,都不要怪我不敬,非要怪的話,就怪方九朔吧!
側著臉,她眯了眯眼睛—“先友夜公諱百里之蓮位”
誰?先友夜公諱百里之蓮位先友夜百里!
渾身一僵,手怵然一抖,火光劃過她瞬間蒼白的臉,在衣袖上落下固血一般的殘紅。
夜百里?蝶穀神香夜百里?她的師父?老頭?
她不信,為什麼會供奉師父?方嚴為什麼要供奉師父?月華山莊為什麼要供奉師父?有些混亂,有些惱火,有些諷刺明明殺了人,還要假惺惺的供奉麼?放火的時候,怎麼沒想著?屍骨無存的時候,怎麼沒想著?是作給誰看的,到底是做給誰看。
還是他心中有鬼,為了自己的良心好過些?對,一定是這樣的,這就是假仁假義的江湖中人!
纖削的指尖刺向掌心,她真的很想很想一掌破了這爐,這香,這燈?究竟有什麼資格供奉我師父的牌位!
冷笑一聲,她果真伸手過去了可是,卻不為了破壞,她的師父,睡在那一片曼珠沙華中,她沒有替他擺過牌位,她這個做徒弟沒有替他擺過牌位,反倒是其他人擺了牌位!
是不是,她是不是很不孝,很不孝呢?
手指顫抖著,輕輕的覆上那牌位上的字,眼前漸漸浮起了水汽,牌位不在是牌位,而是老頭那張滿布皺紋的笑臉,順著陽文字指尖自上而下,那感覺像極了她扯著老頭的鬍子,那濃密銀白好似山羊的鬍子老頭,老頭,我真的真的很想你!
你會不會怪我,怪我這個不像徒弟的徒弟呢?
一雙膝蓋沒來由的發軟,恍惚間,她跪倒在地上,地上冰涼,她的膝蓋冰涼,她的心也很冰涼。
手掌一鬆,火摺子滾落在地,茲茲呻吟。
情到深處,忽聞細微的腳步聲,猛然一驚,豁然起身,一腳踩滅火摺子,竄到木架間
一切正如初見,方九朔,無聲無息的立於牌位正前方。
仍舊是背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