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有那樣驚人的舉動,可是,更不曉得為什麼方九朔會那樣的生氣,她到底做錯了什麼,她只是想要對他好罷了。
“孃親,孃親?”在阿尤不知道是第幾遍的叫喚聲中,她啊了聲。
阿尤眨巴眨巴眼睛,扯了她的袖子,呵呵道,“阿爹說明日帶我們去靈隱寺啊。”
夜離影愣了下,看慕容傾雪,他朝她笑,欣長的指尖,指了指窗外,她順著望去,四方的窗戶,隔著一幕景色,皚皚白雪中,那一樹桃花,彷彿蒸蒸晚霞,浮在碧色的天空,有清風緩緩的吹過,那細枝隨風而動,帶著滿枝的花兒一起擺動,成了翩躚的紅菱
“原來是雪停了。”她聽見自己喃喃說。
“阿離你這些日子照顧我,也是悶的難受罷,天氣正好,不如出去走走的,散散心。”
她望著某一處,忽而想起了什麼,問道,“那個女子你真的可以饒過?”那日,回府時候,她曾想過一萬中,他對待麗妃的方式,但是他那天卻對那女子什麼也沒作,之後的幾日也什麼都沒作,彷彿一切都和以前一樣,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她說的有點沒頭沒腦,可是,他了然了,目光悠遠,“她不過是做了一個女兒,一個痴心女子覺得應做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有什麼可以責備的,若是我只怕也會一樣。”
“那至少也要趕她走罷。”她有些氣惱。
阿尤將手中的一隻蚱蜢遞給慕容,嚷嚷著他沒有扎牢,慕容接過,慢慢的折著,“她提出若離開,我不會阻攔,只是,恐怕她現在沒有什麼地方可去在,這裡反倒是最安全的。”
夜離影覺得她懂了,這裡至少有慕容傾雪的庇護,出去了就什麼保護都沒有了,左相又是那樣多仇家的人。
阿尤在一旁嘀咕著說,去靈隱寺,說有金燦燦的如來佛祖吶,要拜佛。
“你信佛?”她好笑的著看他。
他看她的眼眸,眸中閃著星辰,笑答,“以前不信,現在倒是真的希望有神聽著我的願望,拜一拜也是好的。”
夜離影從沒有去過靈隱寺,竟是建在巍峨山巔上的寺廟,那青石的臺階估計有上千個,一眼望去,只望見盡頭白茫茫的天,彷彿那臺階是從白雲裡伸出來的
只覺爬的人腿都要斷掉,阿尤的精神倒是十分的好,一蹦一蹦前行在兩人的十步以外,她心有擔憂,偷偷的看了眼身側的慕容傾雪,見他雖然微喘著,臉上卻尋不出作罷的意思,只得咬著牙爬了。
只是一座普通的寺廟罷了,不單的是普通,簡直可以說是破舊,還是泥塑的佛像,一張磨損了的長案,上頭擺著一隻青銅的香爐,插著幾支燒到了頭的慘落香
阿尤似乎也不滿意,嘟了嘟嘴,跑開了,夜離影想著方才的千丈臺階,抽著嘴跪在了案前的黃舊的**上,不能白來。
夜離影閉著眼,默唸了一會兒,睜眼正對上慕容傾雪的雙眸,一片柔和的望著她,“許了什麼願?”
“一生富貴,兩世榮華,三生安康,四畜興旺,五穀豐登,六六大順,七”她很是隨意的說著,瞅著他嘴角寵溺的笑意越來越濃,倒是不好意思了,生生住了嘴。
“是希望我好起來,希望阿尤快快樂樂?”他說。
“慕容公子你當什麼世子呢?不如去算命罷,”她瞪他,“不曉得說出來就不靈了麼?”
她氣鼓鼓著腮幫子,語調嗔怒,傾雪自然而然的伸出手,颳了下她的鼻尖,“但是我的願望,我卻是要說出來的,”夜離影眯了眼,他又道,“我的願望只有一個,那個是不需要神佛決定的,只需要你來決定。”
夜離影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有點訕訕,呵呵笑著,噌的起身,“我去看看阿尤,不知道他又跑到哪裡去了?”
慕容看著她逃出門去,自嘲的笑了,眼前暮然一黑,遁入了無盡的夜,他本能的想要叫她,卻在出口的時候放棄了,放任自己在這樣靜默的叫人窒息的黑中,靜靜的等待,耳邊的,寺廟的某處懸掛著一盞風鈴,銅質的小巧鈴鐺隨著風,敲打出清遠空靈的聲音
靈隱寺的後頭是峭崖,萬丈雲霧撩著一方凸出懸崖的斷石,夜離影從廟裡出來之後,便坐在了上頭,嘆著氣,心下亂作一團
山上生長著長青的松樹,高大的樹木在風中顫顫然,發出寂寥的箜篌之聲,有凌亂的髮絲拍打著眼角,她忽而覺得有些冷,不由自主的扯了扯衣裳,隨意扯扯之後,她摸到了什麼,眼眸一寒,急速的抬手將手中的東西朝一旁的高木擲去。
參差不齊的丁靈聲,一排銀針無力的散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