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篤,叩門人仍舊不語,她仍舊堅定的裝傻。
篤篤篤篤,叩門人還是不語,可她卻不能再裝傻了,因為實在是太吵了,倒是沒有說話,那蹼蹡鏗鏘的兵器聲也是極大,她躡腳到門,隔著一條縫那金紅碩大的牡丹便閃爍了她眼,認清是他側妃,她極快的穿好了衣裳,輕然的展門側身而出,順勢阻隔了內外視線。
天空本是下著雪,長長廊雕琢成了銀白的色彩,像是一條狹長的熠熠銀河,那一群面目可憎、黑衣著身的衙差三兩零落的立在河上頭,像是一群黑壓壓烏鴉擾亂了這幅美輪美奐的好景緻,夜離影看著最前頭的沈麗姿,冷笑,“姐姐,這是捉姦,還是捉姦,還是捉姦?”
沈麗姿從容的笑,“妹妹這是什麼話,倒叫外人看笑話了,是有人找你,不過不是我,是這群差人。”
☆、第四十六章 巧了兩次的合
“奧,各位尊貴的差爺不知道喝茶了沒有啊。”她朝那一群黑鴉鴉道,諂媚般的眨眨眼。
眾衙差左右顧看,一領頭的,上前朝夜離影拱手,“多謝您的好意,只是公務在身,不便喝茶。”
“果真盡職盡責的很,不知道各位差爺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眾人默,沈麗姿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那領頭人從寬大的袖口中一隻香包,遞給她,“不知這個東西是不是您的。”
“這是我閒來無事做了打發時間,世子府人手一個,怎麼你也想要?”夜離影漫不經心的伸手要接過,那人卻將手一縮,道,“若真是您的,那就只好得罪了?”
“怎麼個得罪法?”夜離影笑了聲,那人便將來意說了明瞭,原是這香包是從世子府中一個猝死的小奴婢手中取下的,那奴婢患有逆氣之症,死因便是死在這上頭,但是誘因便是她的香包,逆氣之症忌韋陀花粉,然則這裡頭卻有大量此物。
當然,這也可能只是一個巧合,但是若是巧合這東西合了兩次,那就說不過去了,在這件事情是便是巧合了兩次,那個猝死的小奴婢巧然不是別人,正是已經被夜離影趕出了府又悄然再次如府的小奴婢,如此,夜離影便是嫌不可避。
聽罷,夜離影收回支著下顎的手指,笑道,“本朝皇帝提倡依法治國,講究法制嚴明,便是偷雞摸狗的,都要遊街示眾,更不用說是殺人放火這等大事了,也不怪幾位差爺一大早的提著刀就趕來捉人了,真是大無畏勇氣可嘉。”
沈麗姿悄然扯住她衣袖,附耳低聲,“妹妹只管隨他們去,不過是例行公事罷了,不會有事的。”
夜離影斜斜看她,有光側過沈麗姿的身子,將她嫵媚的身段勾勒的十分明晰,可那一張麗人的面孔卻如何也看不清,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面有心生,無心無面?笑道,“隨,當然要隨了,捉人這種勾當當真是越快越好的。”
眾衙差人聞言交頭接耳後作蠢蠢欲動狀,方要上前捉人,且見那紅衣女子纖削的手指輕飄飄的攏著自己的衣袖,像是攏著天邊的一片雲彩那樣愜意隨性,攏了半天攏好了,放下袖子隨意的喊出的兩個字,“來人。”
一群下人飛速的趕到了,那紅衣女子細長的眉毛,微微一蹙,完美的臉染著薄惱,指著眾衙差的鼻子,冷冷道,“將這幾個不知道是哪裡冒出來的黑鴉鴉的東西捉了,丟出去!”
眾衙差呆,眾下人呆。
“這裡是世子府,你們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竟然可是隨隨便便進來這裡的麼?即便是真的得了誰的特許進來了,誰有許你們帶著兵器了,本朝有律,‘近尊而持兵器者,實乃大不敬。’你們當了這樣久的差,會不曉得麼是要下人將你們丟出去,還是自己走出去啊。”夜離影幽幽道。
“我等知道此事關係甚大,故而是請了左相大人才過來的,帶兵器實乃疏忽,但恕我等斗膽,煩請您隨我們走一遭。”那領頭恭敬的說。
“我身子不適,不便與你走動,等你切切實實將我定罪處刑的時候,再來找我罷。”那領頭詫異的瞪大黝黑的眼珠,她蹲在地上玩著花盆裡的一朵冰霜包裹著的、卻嬌嫩美豔的花骨朵,笑著補充,“我家世子說了,我身子有病,誰的話都可以不聽。”
“請不要為難我們。”那人道。
“我家世子說了,我誰的話都可以不聽!”她重重道。
沈麗姿默默然嘴角扯了一抹嗤笑,慢走到她身側,俯視著她,那眼神像是看著一隻卑微的螻蟻,口中卻低語相勸說,“妹妹,不要為難他們了,你且隨他們去一趟,不會有什麼事情的。”不會死人的,也不會斷手斷腳,不過是不幸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