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蔚仔細想了一想,搖頭道:“因著阿家不在宮裡,老奴與採紫怕珠鏡殿裡的人因此懶散了,所以反而盯他們更緊些,那時候宮務是皇后殿下管著的,老奴並沒有聽到什麼。”
元秀對他這樣的回答也不意外,王子節不管怎麼說,從手腕上論她絕對是一個合格的皇后,若是掌著宮權時連幾件事情都瞞不住,早就不會混到這一步了。
如今見霍蔚也不知道,元秀思來想去也沒有什麼可靠的線索來源,只得嘆了口氣,正欲讓霍蔚先退下,卻見他沉思道:“有件事不知道有沒有關係?”
“是什麼?”元秀問。
“昌陽公主下降後的次日,鄧國夫人曾經奉詔入宮,在蓬萊殿上待了片刻就走了。”霍蔚道。
“鄧國夫人?”元秀沉吟,“算一算時間,她應該一出宮就去了翠微寺吧?”
她不禁想到了王展。
第三百零四章 生辰
齊王妃的生辰辦的很是熱鬧,長孫明鏡本就是長安世家女郎,沒出閣時就交遊廣闊,如今從前的玩伴多半都嫁在了長安——若不是齊王被憲宗為了瓊王的緣故打發出去就藩,原本長孫明鏡也是可以繼續留在長安的。
因此這回帖子一發出去,幾乎接到的人都來了,宮裡宮外幾位公主的駕臨更是讓她長足了臉,連帶著哥舒夭娘都被準備出來一同幫著張羅。
這樣的日子裡長孫明鏡自然是一身王妃禮服,絳色深衣上暗繡鸞鳥牡丹,牙色青鸞織成訶子,腰裡束了珍珠扣,下面繫著硃色八幅裙,滿頭青絲綰了一個隆重的四環望仙髻,珠環翠繞,脖子上掛了瓔珞圈,臂上金玉鐲子成雙成對,所挽的長帔錦繡連綿,幾欲珠翠爭輝。
哥舒夭娘甚是識趣,特特穿了一身粉紅底兒繡著壽紋的翻領胡服,頭髮也只簡單的挽了個墮馬髻,隨便插了兩支玉簪子,這樣既方便行動又不奪長孫明鏡風頭,她原本就不是以容貌引人注意的美人,全因為自幼習舞養就了一副天然的媚骨,如此一遮掩倒顯得七分容色只剩了四五分。
元秀到的時候長孫明鏡從前閨閣裡的女伴已經到了大半,公主裡她卻是頭一個到場的,這也不奇怪,兩位大長公主當然不可能親自到一個晚輩的生辰上來祝賀,在公主這一輩裡,平津、宜安兩位公主都遠在封地,嘉城公主不問世事,一心惦記著七月過了就去出家,再往下昌陽公主已經下降,在宮裡的公主裡面雖然最長的是東平公主,但這一位才被賜了婚,如今正忙著,自然也是無暇前來,如此自然是元秀先來了。
公主親臨,長孫明鏡雖然是嫂子,自然也要迎一迎,到了車邊卻見元秀正被扶下來,穿了酡顏底對繡仙鶴對襟越羅夏衫,金泥紫綬藕絲裙,腰上束著綺紈,一塊翠色慾流的童子捧仙桃玉佩煞是應景的墜在了裙邊。
“三嫂怎麼親自出來了?”元秀含著笑對長孫明鏡行了個家禮,道,“我來的遲了,今兒吉祥話想必三嫂已經聽膩,在這裡再祝三嫂一回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罷!”
仙鶴與仙桃都是與生辰有關的吉祥之物,元秀這一身裝束顯然是特別選過的,長孫明鏡與她本就沒有什麼過節,如今自然是分外的客氣:“九妹妹還是頭一回到你三哥三嫂這裡來,豈能不親自迎接?”說著抿嘴笑道,“當初就藩的時候九妹妹年紀還小,那時候我就想著你長大了定然不遜色於文華太后的,如今看著你從車上這麼一下來,生生得像一尊玉人也似,竟著得這庭中都亮了許多!”
“是嗎?這也是三嫂治家有方,將這庭院也收拾得好,卻哪裡是我的緣故?”元秀拿團扇半掩了嘴輕笑,道,“八姐這會子忙著婚事,因此今兒沒空出宮——利陽卻是昨兒個貪玩,在太液池邊中了暑,因此今兒過來不了,叫我千萬與三嫂賠個罪,莫要與她計較。”
“十一妹這話說的!”東平公主不來,長孫明鏡早有準備,利陽公主雖然是個意外,但利陽公主身份已去,又不是豐淳同母所出,年紀又小,她來與不來,長孫明鏡還真不太放心上,反正元秀已經到了,自然不會計較,忙作關切狀問,“怎麼好端端的會中了暑?今兒可好些了麼?”
“都是宮人不當心。”元秀微微一笑,“打量著阮芳儀去的早,十一妹沒有生母看拂呢?昨兒我已經吩咐了采綠把延春殿上上下下都交到掖庭去按著宮規處置,另外擇人去伺候十一妹了——也幸虧十一妹沒有大事,否則那起子不長眼的奴婢,也不必麻煩掖庭,直接打死了才好!”
長孫明鏡吃了一驚,留意了下她身後,果然元秀那兩個極少離身的大宮女裡面只有採藍在,另一個卻是採紫,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