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本宮從現在起到生產之時專心養胎——如今這些宮務便是有精神處置,本宮怕也沒那個心思看了。”
說到這裡她慎重對元秀道:“本宮請阿家幫忙也不是沒有想過的,一來阿家生長宮闈,如今宮裡的妃嬪都是阿家看著進宮的,就是韓王衛王和魏王三位殿下,也是阿家的親侄子,又是阿家看著長到這會的,阿家處置宮務時上手也比旁人快些;二來阿家聰慧能幹,不然那善音隱瞞何其之深?昨兒阿家令人帶走善音杖斃時,裴氏還哭泣著為她求情,將自己主人謀害了之後還能隱藏如此之好,若不是阿家便是本宮怕也難如此之快的查出端倪呢!”
裴氏低眉順眼的跪坐在了最下首,全然沒了第一次進蓬萊殿時的意氣風發,聽皇后乍然提到了自己就是一哆嗦,再聽到善音的名字更是全身一震,雖然王子節這麼說時看都沒看她一眼,裴氏卻還是把頭低了低,竭力按捺住胸中情緒。
只聽皇后繼續道,“三來,做嫂子的有恙不能理事,長輩不便,坊間一般都是小姑代管,如今宮裡沿用此法,並無不可,只求阿家能夠襄助!”
她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元秀實在難以拒絕,只是她實在不欲多事,何況秋狩在即,她還想抓緊時間請教杜拂日箭技,心裡念頭轉了幾轉,元秀皺眉道:“此事不小,本宮還要問過了五哥”
王子節笑著打斷道:“若不是先得了五郎准許,我啊也不敢來求九娘你了,知道你如今掛心著秋狩!”她忽然換了親熱的語氣,苦笑著撫著小腹道,“也是這冤家來的不早不晚,偏生在了這個時候,只求他的姑姑疼他一疼了罷!”
元秀皺了下眉,隨即似笑非笑道:“五哥如今究竟是不疼我了——說起來下個月便是我的笄禮,如今皇后殿下有了身孕,我自然是不敢求你親自勞動的,只是叫我自己為自己的笄禮操辦”
“九娘放心,這個五郎早已經想到,笄禮之事定然不需你費心的。”王子節似胸有成竹,元秀再三提的事情她都答得飛快,元秀只得道:“我年紀尚小,再者上面還有八姐,若皇后殿下要將宮務託付小姑,何不著八姐並十妹一起?”
“東平公主已經賜婚,婚期雖然要到明年,可公主下降,非同小可,怕是從這會也就要忙著自己的事情了,她也不像昌陽公主還有太妃幫襯,恐怕到時候還要九娘你幫著參謀些事才成。”王子節不假思索道,“至於雲州公主,我以為她究竟年紀小了些。”
元秀聽她三言兩語解釋了東平公主不能託付宮務後就蹙起了眉,這會便介面道:“既然如此,待我回去準備準備,再給皇后殿下答覆。”
——若是東平公主來幫忙倒還好,東平被自己的婚事拖住,單單一個雲州公主過來,還不知道會生出什麼事來,元秀不禁有些懊惱昌陽公主為何下降得這樣早,若是她在宮裡,那才是真正的能幹!
回到了珠鏡殿,元秀連衣服都沒換,就叫來了霍蔚將蓬萊殿上事一五一十的說給了他聽,末了神色凝重道:“霍蔚,如今大娘遠在紫閣別院裡避暑,這會五哥也還沒下朝,我身邊可信的老人也只你一個,你且說一說皇后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皇后殿下的身孕想來是真的。”霍蔚沉吟片刻,道。
元秀蹙起眉,她如今關心的是王子節為什麼忽然要將宮權交給自己,這可不是小事,與先前奉旨查一回小產那是全然不同的,至於王子節有了身孕,若不是出了王子節因此要交宮權之事,元秀其實還是很是喜歡的——再怎麼說嫡子終究不同,何況豐淳膝下子嗣不多,哪怕是趙芳儀與鄭美人的子嗣,元秀也是發自內心的期望他們出生。
沒想到霍蔚頭一個說的卻是確認皇后的身孕,元秀不悅道:“皇后又不是傻子,當著蓬萊殿上眾妃說出來的話,再加上耿靜齋所斷,豈能有假?”
“皇后殿下在蓬萊殿上說的那一番理由也有道理。”霍蔚垂手道,“阿家請不要心急,待老奴將事情理一理——皇后殿下打理宮務的手段是極好的,若不然當初趙芳儀還是麗妃的時候仗著育有韓王殿下與魏王殿下二子,對中宮極為不敬,宮中又有那起子煽風點火的小人跟著跟紅頂白,饒是如此皇后殿下始終拿著宮權不放,雖然這裡面有五郎主動給中宮留下顏面的緣故,但也因皇后殿下處事公道無可指責,否則趙氏未必奪不走那枚鳳印!”
本朝有了高宗皇帝對元后與武氏的例子,不得寵的皇后或者高位妃子在宮裡景遇淒涼並不是什麼奇事,王子節與豐淳多年來始終不冷不熱,能夠一直拿住了宮權足見她的手段,這一點元秀也確認,她斂了急色問道:“那麼這一回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