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隻有一個靶子,而且此處本非本宮獨自所有。”元秀擺了擺手,她聽到“樂遊原”三個字,生怕韋華妃接著問她樂遊原上的收穫,趕緊道,“這幾日華妃都在這裡嗎?本宮瞧華妃的箭術很是不錯。”
韋氏聞言,面上閃過一絲惱色,見元秀一怔,懊惱的解釋道:“我本宮也是頭一次過來,這是因為今兒心緒不佳,想要發洩一二的緣故,至於箭術,本宮幼時跟隨表弟學過一段時間,本宮的表弟,箭術甚是了得!”
她究竟為什麼心緒不佳,元秀才聽采綠說過,自然不會去提,而是好奇道:“華妃的表弟是誰?箭術有多了得?”
韋氏似乎有些為難,頓了一頓才道:“本宮這位表弟性情淡泊,阿家可能沒聽說過他,他叫杜拂日。”
“杜拂日?”元秀眼中掠過一絲興味,她回頭看了眼皺眉不語的薛氏,將這個名字暗暗記了下來,不動聲色的對韋氏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本宮確實沒聽說過華妃不必拘束,我就在這邊練習便是,這樣彼此都不至於打擾到。”
韋氏客氣了幾句,便重新回到方才的地方繼續發洩起來。
這邊元秀趁著薛氏不注意,對採藍道:“著於文融去打聽下,這杜拂日的箭術究竟好到什麼程度?怎的大娘和華妃都心悅誠服?”
採藍眨了眨眼,笑嘻嘻的應了。
第一百零二章 說憲宗
立夏過後,關中的氣候一天比一天炎熱起來,元秀身著單絲羅交領胡服,騎了青驄馬,看到遠處草叢之中一閃而過的身影,放緩坐騎的步伐,騰出雙手引滿弓弦,她才放手,騎著一匹玄色駿馬、與她並轡而行的薛氏已經嘆了口氣,搖頭道:“偏了!”
草叢中傳出獵物受驚飛快離開的稀碎聲,元秀失望的重新拉住韁繩,薛氏教訓道:“這不是你的箭術問題,而是騎術你鬆開韁繩後,青驄比你控韁時速度有所下降,所以才讓你那一箭偏斜。”
“我會再練。”元秀咬了咬唇,輕聲道。
薛氏點頭,正要帶她另尋一隻獵物,卻聽不遠處傳來一聲嗚咽,似乎正是方才那隻獵物逃竄的方向,採藍一怔,她們帶出來的獵犬卻已經一溜煙的鑽了過去。
不多時,一頭足有半人高大的獒犬叼著一隻頭顱中箭的麂子回來邀功,麂子的顱骨差不多被全部擊碎,羽箭整個穿透了它的顱骨,直沒軀體,留在外面的,僅僅只是一截箭簇。
元秀從馬上俯下身,皺眉道:“這不是我們的!”
薛氏長鞭一甩,從獒犬口中捲過麂子,湊近了一看,輕哼了聲:“你看看是誰的?”
元秀抬手接過,卻見那支箭尾上,刻著一個不起眼的小字——賀。
與此同時,遠處也有三騎馳騁而來。
“這賀家郎君,倒真對阿家死心塌地。”采綠向採藍做了個眼色,悄悄掩口而笑。
夢唐風氣開放,雖然元秀身份尊貴,但賀夷簡才貌雙全,又足有資格尚主,對元秀苦苦追求,這使得元秀的美貌之名在長安幾乎是節節攀高,如今人人都知道皇室之中昌陽公主以下,九公主元秀仙姿殊色、不遑多讓。作為元秀的貼身宮女,採藍、采綠雖然不希望元秀遠嫁河北,卻也為此感到有榮與焉。
“可他用錯了法子。”採藍心思細膩,在採字輩的大宮女裡,素來以她為首不是沒緣故的,她對元秀的瞭解,可比采綠深刻,此刻微微一笑,輕聲道,“阿家自跟隨大娘練習箭術以來,每日不輟,比什麼都要用心!偏生一直以來都達不到大娘的要求,方才那一箭又射偏了,阿家正不痛快呢,賀家郎君卻補上一箭——還是從那麼遠的地方補的,以阿家此刻的心情,定然覺得對方這是在嘲笑於她,豈能給他好臉色?”
采綠聽了,嘻嘻笑道:“左右阿家此刻心情不好,這賀家郎君湊上來,正好給阿家發洩一下怒火,倒也不錯!”
那三騎飛馳至元秀坐騎前丈餘處才猛然勒韁,但見三騎均騰空踏了數下,才長嘶著站住,足見上面的騎士騎術高明。為首之人正是賀夷簡,他騎著一匹全身赤紅如火、偏生腦門處生著一叢霜雪般的皮毛的大宛良駒,身上亦穿著緋紅圓領袍衫,猶如一團烈火,灼人眼目。在他身後,照例跟著夏侯浮白,與另一名藍衣侍從。
賀夷簡雖然受賀之方寵愛,但文武上面均是受過名師指點,騎在馬上的姿態極為矯健,他朗笑著拱手向元秀行了個禮,神采飛揚道:“真是巧啊,阿煌!”
“阿家名諱,豈容你一介臣子,隨意呼喊!”薛氏見他旁若無人的對元秀態度親暱,臉色頓時一沉,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