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心底難免有了些戒心。
對於良嬪而言,這穆貴人可是居住在啟祥宮偏殿的,之前她一直都對她許以漠視的態度,可今個兒,她卻還是感受到了一絲絲的威脅。
她辛者庫賤奴的身份本就不被太后娘娘瞧得上,反觀這穆貴人,雖說不是一宮主位,可太后心底肯定是偏著她的。
新嬪,這自打打消了對毓慶宮的念頭之後,就已經暗暗謀劃著如何能夠再進一步了。宮裡有一個淑貴妃已經著實礙她的眼了,熟料,穆貴人竟然也會不識眼色的在這個時候出風頭。
這,真是讓她不得不防啊。
坐在下首第一個座位的青菀,笑意嫣然道:“臣妾也著實喜歡穆貴人的性子。昨個兒在校場若不是有妹妹的指導,臣妾怕是連韁繩都不敢放開呢。”
提及昨個兒在校場的事,穆貴人嘴角也抑制不住的勾了起來。
對於這初進紫禁城的她來說,心底哪裡有那麼多的小九九,被青菀這麼一誇,便下意識的介面道:“想來臣妾和娘娘也挺有緣的,這日後若是娘娘再想去校場,臣妾肯定隨叫隨到。”
良妃面色有幾分嘲諷的看了一眼穆貴人,對於她這種絲毫不避諱討好淑貴妃的行為,心下頓時覺著很是憋屈。
怎麼說她也是啟祥宮的一宮主位,穆貴人如此討好淑貴妃,真真是連一絲臉面都不給她留呢。
這宮裡誰不知道,自打她從鍾粹宮遷宮之後,便有傳聞說她遭淑貴妃厭棄了。
對此,她起初也有小小的心理壓力,這不得不承認。可隨著萬歲爺晉升她為嬪位,胤禩又在內務府越發的得意,之後又娶了郭絡羅氏做嫡福晉,再加上連宜妃都明裡暗裡的有親近之意。這樣一來,她對淑貴妃,早已經不是當初滿腹的討好和感激之意了。
人的野心都是與日俱增,尤其是當你達到一個高度之後,拉小了兩個人之間的差距之後,這樣的野心和自恃便隱隱的滋生了。
被良嬪冷冷的一瞅,穆貴人神色有些疑惑。
正在這時,太后把視線移到了德妃的身上:“過些日子溫憲便出宮了,至於建公主府的事情,雖說有內務府盯著,可哀家還是覺著不怎麼放心,生怕委屈了溫憲。”
“要不這樣吧,你和老四說說,讓他多盯著點兒。”
“哀家年紀大了,若不是溫憲這些年承歡膝下,著實孤單的很呢。溫憲既然有幸能夠留在京城,那哀家定不能夠委屈了她。”
德妃嘴角強撐著笑容,卻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因為之前那件事兒,她知道老四心底多多少少是怨她的。這個時候去開口,她真是覺著有些難以開口。
可瞅著身旁的良嬪,德妃卻不得不應承下來。這些日子宮裡是不知道八阿哥在內務府的動作,這多多少少有點兒打她臉的意思。
良嬪這般得意,她怎麼著也得挫挫她的銳氣的。
這幾日,她還琢磨著該怎麼辦,誰知今個兒太后卻是給了她一個絕佳的機會。
“太后如此偏愛溫憲,臣妾心底著實是感激呢。等瞅著機會,便和老四說說這事兒。”
在場的人聽德妃這麼一說,心底都很是一陣冷笑。
這還真是,不要臉的不要臉。平日裡是怎麼對待四阿哥的,現在倒是忘了不成?
四阿哥難道真就是軟柿子,任你揉捏,卻是絲毫的怨言也沒有。
太后沉吟了下:“哀家聽聞老四府邸舒舒覺羅氏已有了身孕,那孩子選秀的時候哀家倒是瞧著挺討喜的。這樣吧,桂嬤嬤,把那白玉簪賞給舒舒覺羅氏好了。”
德妃臉色猛地一陣蒼白,她絕對不認為太后真的是抬舉舒舒覺羅氏。依著她對太后的瞭解,怕是在責難她呢。
難道,太后也對她前幾日的事兒心生不喜了?
諸位妃嬪見太后這般,還以為自個兒是聽錯了。
可轉念一想,一下子便明白了太后的意味深長。
這德妃的厚此薄彼,竟然連太后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真是,做額孃的做到這個程度,還真是極大的笑話呢。
青菀見德妃神色尷尬的樣子,淺笑道:“本宮記得上次姐姐生辰,四阿哥送了姐姐一白玉鐲子。四阿哥的孝心還真是可嘉,等什麼時候小十六和小十七也能這般掛念著本宮,本宮定不知怎麼開心呢。”
青菀這話雖然說的很平和,可德妃卻還是聽出了她言語間的諷刺。
德妃真是既好氣又好笑,老四是她的兒子,不管她怎麼對待老四,惹著你淑貴妃什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