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額一千兩,厚厚的一疊不下百來張,頓時驚得手一抖,把匣子滾落在地上
小小難以置信地看著天賜:“你你說,這錢是哪裡來的?”
天賜微微一笑,俯身撿起銀票:“你怕什麼?自然是規規矩矩收進來的,衙門上下個個有份,又不是獨我一人”
小小怒了:“這是贓款!是不是趙家他們為了讓你手下留情,才給你塞的銀子?”她心中猶有一絲僥倖,天賜是個端方君子,正直的人不會做索賄的醃攀?
誰知天賜哼了一聲:“趙家敢動心思,就不要怕我整治他們實話告訴你,這也不是趙家一家的,還有那個兵部三孫子,你道是哪個?便是當年在松滋囚了天佑的陳公子當日他錦衣華服,囚了天佑,在容米又欺負你,那時他可曾想到過今日?天理迴圈,報應不爽”
天賜沒有說的是,當時第一次在堂上見到犯人陳三公子的時候兩人面對面的那種錯愕驚訝身份顛倒過來的虛榮感,讓他第一次覺得,原來做官是這麼好的一件事情難怪人人都想要做官
小小忍了怒氣,柔聲勸道:“即便如此,都是過去了好些年的事情了,何必還記在心裡,耿耿於懷,好看的小說:往日我還真沒發現,你心眼這般狹小既然是判案,自當秉公而斷,這收了人家的錢,若是日後被人挑了出來,豈不是對你的官聲有誤?”
天賜低頭沉吟了片刻失笑道:“你放心,並不是獨我一人,衙門上下人人都有份的”
小小急了:“不是說是不是你一人得了這錢這錢是贓款,是咬手的銀子若是日後傳揚出去,你要別人怎麼看你?說你是個為了銀兩而貪得無厭的貪官麼?你不是常說君子立身,勿以惡小而為之麼?有了這第一次,便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墮入深淵的無數次,第一次便是數萬兩白銀那麼到後來你的胃口要變多大?十萬,百萬還是千萬?”
天賜有些不耐煩地站了起來:“若是我將這銀子退了,那才真是毫無立錐之地小鞋你想想,若是不提這其中的銀子,這個案子該如何判?”
“自然是殺人一方有罪啊”小小毫不猶豫地答道
天賜盯著她的眼睛:“那麼現在呢?殺人的主犯和從犯難道就沒有認罪伏誅麼?苦主可有任何意見麼?你到底是為什麼,這樣喋喋不休,窮追不捨的?這錢,定然是不能退出去的,你待要我如何?”
小小頓時覺得悲從心起,這才多少時間,曾經那個固執的年輕人就變成了現在這副涅這樣的銀子他也敢收,為什麼會這樣?想到前兩天他面帶輕鬆,顯然早就想好了如何解決這件案子,只是拖著時間罷了至於拖著時間是做什麼,如今看看這一匣子銀票,小小哪裡還有不知道的
於是小小便問了:“天賜,你為什麼要收這銀子?”
天賜深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放鬆下來,對小小輕聲說道:“陳家所求,不過兒子薄性命,苦主所求,不過兇犯伏法如今皆大歡喜,你為什麼還要窮追不捨?”
小小的眼光移向別處:“我只是覺得,不管這銀子是陳家拿來的,還是趙家拿來的,都是你受賄索賄的證據,這銀子,我拿著燙手”一邊說著,她堅定地往旁邊挪了挪身子,離那錢匣子遠了些,表示自己厭惡地態度
天賜緊緊了閉了閉眼,走過去拿起盒子轉身便出了房門
外間當值的青竹與紫玉見老爺面帶寒霜出了門,估摸著兩位主子又吵架了,趕緊掀了簾子進去一看,小小正呆坐著低頭垂淚想要上去勸慰,卻又不曉得說什麼好,青竹便捧了茶遞給小鞋紫玉抽了帕子出來,小聲說道:“夫人,擦擦眼淚吧!”
小小定了定神,並不打算跟她們多說什麼,勉強擠了笑容說:“沒事,吩咐擺飯吧!”
“那老爺呢?”紫玉遲疑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
小小疲憊地閉了眼睛,站起身揮揮手道:“不管他,任他去就是了”
看來兩口兒真是吵架了紫玉不敢多說什麼,趕緊下去吩咐擺飯,未幾天賜也傳話進來,說是今日公務繁多,就歇在外書房了
小小真生氣了
她是真的無法理解天賜,他也不是官宦人家出身,家中往年什麼情形,小小比誰都清楚,如今一朝得志,便是連這樣的銀子也敢拿回來躺在床上,小小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身邊陡然少了一個人,拔步床也覺得太大空蕩蕩的
今日晚間照舊是青竹紫玉當值,想了想,她叫了青竹進來實在是憋不過了,只要有個人說說話也好
青竹不肯上榻,堅持在床前腳踏上躺了這腳踏有一人多寬,倒也睡得下,主僕兩個就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