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如今要到自己手底下當差,陳氏忍不住就翹起了嘴角
趙明禮冷冷哼了一聲道:“你也莫要笑我是聽說這位溫嬤嬤原來是宮裡專門教導規矩禮儀的掌事嬤嬤,到了年紀之後京裡的豪門大戶都是爭相請她給自家的女孩兒教導規矩,想來她是有幾分真材實料的如今咱們家天賜中了探花,又尚了郡主,身份不同以往,你那些小家子氣都給我收起來,好生聽溫嬤嬤的教導,多從她手裡學點東西,不要再在外頭丟我的臉面!”
合著不是給她使喚,而是來使喚她的?陳氏漲紅了臉,爭辯道:“老爺這話從何說起?妾身本來出門就少,哪裡丟了您的臉面?再者說了,不過一個下人,能用便用罷了,難道還要妾身將她供起來不成?”
趙明禮想起上次被人恥笑的事情,就忍不住發了脾氣:“沒丟我的臉面?那是哪個?居然將府尊大人的回禮與一個照磨的回禮搞混?將李員外家送來的禮品送給鄭大人?”
陳氏聲音一下子小了起來:“那不是那幾日大家送來的賀禮多,妾身一忙,就弄混了麼?又不是故意而為”
趙明禮閉眼搖頭:“夫人,你且記著,我們家今時不同往日,來往的是些什麼人,該如何送禮應酬,都是有一套規矩的以前不提,是沒人瞧得起咱們家,這往後若是再出了失禮的事情,人家不會說你這個女主人如何不稱職,只會說天賜沒有家教,你懂麼?”
陳氏還在強辯:“哪裡有這麼嚴重?”
趙明禮知道她的性子,耐心跟她細說:“溫嬤嬤那個人,我讓兒子打聽了,真是宮裡出來數一數二的,一般人家就是請也請不到這也是媳婦孝敬你,讓她過來幫襯你一段時間你就抓緊了好生學著,日後走出去,起碼也要對得起你這探花郎母親的身份不是?”
說起這個,陳氏這才閉了嘴沒再多說,心裡雖還有一絲不服氣,也曉得江陵城裡頭那些人家,大半都瞧不起自己不過也是,她本就是個商戶庶女出身,就是她的嫡母,只怕也不曉得那些真正豪門貴族的規矩想到這裡,心裡才好受了些,跟趙明禮表態會好生學著趙明禮又叫她買幾個下人回來,不要老是用莊子裡頭的莊戶幹活兒,兩人說著說著難免就說到了趙李氏和小李氏的事情,又吵起嘴來,不歡而散
聽說天賜已經跟陳氏說好了,小小這才換了衣裳,帶了溫嬤嬤往陳氏的房間裡去路上跟溫嬤嬤有一搭無一搭地聊著,說起往年在施州的事情來
溫嬤嬤話不多,一路垂頭聽著,因此小小並沒發現自己很坦然地講起往事的時候,溫嬤嬤眼中一閃而過的憐憫憤怒和某種算計的光芒
陳氏屋子裡並沒有人隨時伺候,小小在外頭問了一聲,聽見裡頭陳氏說在,這才帶了溫嬤嬤進去
溫嬤嬤打量了一眼,心中有些不屑果然是一副暴發戶的嘴臉,牆上掛的字畫與擺設完全不搭調,生湊著放在一處,看來這位夫人調教起來還有些困難
成年人與小孩子不同,小孩子身子柔軟,而且恢復能力強,同時接受能力也很強,所以教導起來比較容易成年人則不一樣,他們的認知和喜好都是已經定了型的,像陳氏這種,身子也不是很好,受不得太強的訓練,想來這教導的日子會比想象的長些
不過既然答應了小鞋她就一定會將事情做到最好只要這位陳夫人樂意學,她也很樂意將自己會的傾囊相授
只是看到陳氏端坐在椅子上,擺著長輩的譜兒等著小小過去問安的時候,溫嬤嬤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
陳氏是長輩不假,但是小小是有封誥品級的郡主,論理,應該是陳氏先像小小行大禮,然後小小向陳氏行晚輩禮陳氏這樣端坐著不動,看在溫嬤嬤眼裡,簡直就是大不敬
不過日子還長著呢,不是嗎?陳氏沒想到只不過一個照面的功夫,就為日後的悲慘生活埋下了伏筆
將溫嬤嬤同陳氏互相引見了一番,確定了溫嬤嬤暫時不到陳氏那邊賺而是每日早上去教導陳氏起行坐立的基本禮儀,下午午睡之後則是關於交際應酬的基本禮儀待小小和天賜離開莊子之後,溫嬤嬤再搬過去,貼身“服侍”陳氏
這邊了結了,小小便抽了時間帶著西蘭安排起在江陵這邊的嫁妝來
鄭媽媽和其他人自然是要跟著她往餘杭去的,而西蘭,按照田豐的囑託和小小的想法,卻是想讓她落戶江陵這樣一來,離著容米郡王近,多少看在田豐的面子上,田紫霄也會照拂她一二最好是能在見各個莊子的莊頭的時候,給西蘭挑一個老實些的男人嫁了她的性子太過跳脫,若是那同樣精明的,反而處不到一處去唯一就是怕對方家裡太過貧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