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脾氣挺好的,就是不喜歡看書練字的時候有人在旁邊打攪,他們兩人也樂得偷閒,鑽進了旁邊的茶水間烤火燒栗子吃
自從那日從客棧回來,趙天賜就一直有些恍惚滅國之仇是不是真的那麼重要?可若是重要為什麼又要參加大周的恩科?若是恩科得中,授了官,做得豈不是大周的官?做了大周的官難道就不是叛國麼?為什麼那些人一聽說自己從小就跟昌武公府的人相識,便立刻變了臉色說自己是叛國賊,好似南唐覆滅就是因為自己認識了昌武公府的人一般
這些問題他都想了好幾日了,越想越是頭疼就像一個被貓咪玩亂了的線團,找不著頭緒,亂七八糟的一團疙瘩閉了閉眼睛,他索性不再去想,提筆練起字來,心緒漸漸平靜
正院的耳房裡頭,陳姨娘拉著芹哥兒非不讓他出去,不止周媽媽在旁邊看著皺眉,後來的鄭媽媽溫嬤嬤等人臉色也挺不好看
陳姨娘正數落芹哥兒:“你怎麼就一點兒也不讓人省心呢?趙公子都中了舉子了,學問定然是好的叫你向他請教一二,你問問便是,怕什麼?”
芹哥兒低頭看著陳姨娘緊緊拽著的袖子無奈地解釋:“姨娘,我不是都說了麼?那什麼制藝文章的,我真沒興趣再者說了,咱們周家都是沙場歷練出來的,那些文章什麼的請教有什麼用處?我自己有幾兩重自己有數,何必去討沒趣?”
陳姨娘一聽就豎了柳眉:“他敢!吃著國公府,用著國公府的,不過問他一問罷了,他還敢不教給你麼?”
芹哥兒真無語了:“姨娘,我不是這個意思”
周媽媽和鄭媽媽還剋制著溫嬤嬤就有些聽不下去了,黑了臉道:“姨娘說話也注意些分寸趙公子不過借居而已”
“咦,你這奴才倒真是好笑我跟我兒子說話,什麼時候輪得著你來插嘴啦?”話沒說完,便叫陳姨娘給打斷了
這話一說,芹哥兒真有些呆不下去了,甩脫了袖子出門招呼上自己的小廝飛快地跑了周媽媽一跺腳忙追了出去
溫嬤嬤素來就看不得陳姨娘,認為林氏對她太過寬容今日聽她這一句話,簡直就快氣炸了,這不分尊卑上下的,傳了出去對整個國公府的名聲都不好不過到底是從宮裡出來的,臉上並不顯露什麼,只是淡淡說道:“陳姨娘仔細想想自己這話,也得管好你這張嘴,莫要出了事還不曉得這禍是從哪裡來的!”
說罷橫了陳姨娘一眼,同鄭媽媽相攜出去了留下陳姨娘氣得心口發疼
等到宮宴結束後林氏等人剛剛回府,便有服侍陳姨娘的小丫頭來報,說陳姨娘胸口疼,躺在床上都起不來身了林氏暗道晦氣,吩咐開了庫房先拿點子養心丸之類的藥用一下,又囑咐小丫頭叫陳姨娘好生休息安排完了,看周偉坐在那裡臉色並不怎麼好,嘆了口氣還是問道:“你也過去看一看是怎麼回事兒?”
周偉皺著眉道:“看什麼看?走之前還好好的,這才多大會兒工夫,便折騰出病來?這大年三十的,上哪裡去給她請大夫?先讓她自己將養一日,若是明日不好就去尋大夫來吧”說罷也嘀咕了一聲“晦氣!”
夫妻倆卸了朝服大妝,換了家常衣裳出來,見小小和周艾也收拾好了,加上芹哥兒同天賜,一家人歡歡喜喜地坐著吃年夜飯
芹哥兒同周艾最是要好,坐在周艾身邊滿是笑容地問道:“哥哥,宮宴好玩麼?”
周艾搖頭道:“不好玩”
芹哥兒有些失望:“那有什麼好吃的?聽說陛下一頓飯要用九九八十一道菜呢,都是龍肝鳳髓的,一定特別好吃吧?”
小小聽著有趣,便側頭打趣道:“你也知道是聽說了,才沒那麼多菜呢!我們坐的小几上前後也就二十來道菜吧,還都是冷的唉,皇上真可憐”
這話一說,周偉林氏等人同時瞪她:“閉嘴!”她縮了縮脖子,習慣性地吐了吐舌頭,抬頭卻正好對上天賜含笑的目光,不知怎麼臉頰就有些發起燙來
天賜想起往年小時候,小小也出這個動作,顯得又是調皮又是好看,雖說母親總說女孩兒這樣做不夠端莊,可她總也改不了說錯了話,或者是做什麼小動作被人抓住的時候,她就會這樣,縮縮脖子再吐吐舌頭,可愛極了
桌上頓時氣氛有些冷,還好有芹哥兒在,他小聲地向周艾求證:“哥哥,你們真的吃的殘羹冷炙翱”
周艾看著他小心翼翼的涅有些好笑,回頭見父親好似並不特別在意,也就低了頭小聲說:“倒不是殘羹冷炙,只不過預備得早了些,待行禮什麼的過後,端上來可不就冷了?”
芹哥兒點點頭,憐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