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個楞的,老三則是個陰的也不知趙老大是如何跟他們混到了一處,這歷年私自摳下的銀子,大多都送進了謝老三聚賭的場子裡頭
自從趙明禮家來之後,趙老大也沒了剋扣的源頭,幾次水都輸得厲害,再加上有謝老三在裡頭授意,這才欠下二十五兩印子錢的鉅款
至於謝老三那衙門裡頭的關係,倒是有些棘手他大哥的閨女給了府城照磨所的照磨大人做了小妾,雖說只是個從九品不入流的小官,可畢竟是官,乃是朝廷委派的,不同於一般的小吏又正執掌著文書典籍等事,難怪謝老三敢打包票,只要趙老大點頭,文書戶籍的事情他自能辦妥
再者施州府本就是個下等府,朝廷派的官少,真正做事的小吏們都是府城之人,尤其那些收稅的,派役的,巡街的,多是跟謝老三兄弟幾個關係好的狐朋狗友,謝家兄弟在府城裡頭多少算是一股小小的惡勢力了
一番打聽下來,趙明禮這才犯了難他本就在衙門裡頭經歷過,哪裡不曉得“閻王好惹,小鬼難纏”的道理他這秀才,怕的就是胡攪蠻纏不講理的人,可顯然謝老三正是此中高手,一時間,他是真沒了法子
告官?錢是自家借的,欠的賭債,說出去都不光彩,趙明禮羞於開口
談判?白紙黑字趙明禮簽字作保的借據在那裡,拿什麼跟人家談判?
換錢?
一聽這個,趙李氏就連連擺手,老臉皺成一朵菊花,臉上的褶子都趕上了筷子粗:“哪裡有錢?哪裡來錢?總不能賣了糧食叫一家老小喝西北風去吧?”
這事跟老孃也商量不出來,趙明禮嘆了口氣,又去尋趙老大
誰知他倒不急,翹著二郎腿悠然道:“二弟著甚急,謝老三都說了,戶籍文書他搞定,這稅賦帶掣他一把也就是了,利錢也就免了下那二十五兩本錢,咱家隨便擠擠也就出來了,娘是藏著捂著,可她手裡至少還有這個數”說著伸出巴掌翻了一番
趙明禮氣結不已,跟這大哥實在說不下去,甩手回房怒道:“這跟我有甚相干?便是扒屋燒房,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屋子,我這跟著抓心撓肺的,他們倒都是不急”
陳氏剛喂完豬,正忙著洗臉洗手,聽他這話倒是一喜,心說這傻子難道看明白了?這大房是明擺著要拿他做個冤大頭,指望從他手頭榨出錢來
沒等擦乾淨臉上的水跡,又聽趙明禮道:“還是不行,那借據上立了我做保人,若是不妥,豈不拖累了我?”
陳氏將帕子往盆中一投,不悅道:“你怎麼就成了保人?前些日子就想問你,倒是一直混忘了既是說到此處,你且說說,若是大哥不還這錢,豈不是落在我們頭上?”
聽她說話“你我”的,趙明禮本不高興,轉念一想,若真要破財消災,這錢免不了從媳婦手上弄些出來,又矮了氣焰,吶吶答道:“當時境況所迫嘛”
思及前後事體,陳氏心中更怒,卻又不知說啥好,扭頭往床上躺了,也不理他
趙明禮氣她一點面子也不給自己,硬邦邦地丟下一句“明日還要開館”,也躺下睡了,夫妻兩個竟是誰也不肯理誰
話說這西廂閣樓兒面積也不算鞋中間也是木製的隔斷,裡間住了陳氏兩口兒,外間拿屏風攔了一攔,擱了張床上擠了天賜兄弟兩個
趙明禮本是帶著氣回來的,說話聲音也沒掩飾,自是驚醒了早睡的兄弟二人聽他二人拌嘴,天佑似有些害怕,緊緊靠著哥哥不做聲;天賜伸手摟了他,也不言語,半晌聽著沒了聲音,兄弟兩個也捱不住睡了
第二日起來,任憑天佑如何賣弄逗樂,陳氏也難得露出笑顏,趙明禮更是早早就黑著一張臉,悶頭吃過早飯,抓著天賜天佑往老譚村長家去了
趙李氏不知其中關節,還以為老二做臉給自己看,也是心中不舒坦,尋著些微小事,從王氏開始數落,直到小鞋家中大大小小几口人,就是五郎也有不是的地方,唬得一家人誰也不敢往她面前湊
吃罷早飯,便各自散了,趙李氏獨自坐在地爐子旁偎著,萬般無趣,一時感慨,眼中竟湧上淚來(未完待續,投推薦票月票,,
六十二章 債主上門
這許多事體,若是要數個頭緒,莫非不過老大鬧出來的(: 。。高聲喊了老大,卻無人應答,又叫王氏,也沒人說話,心裡氣得不行,便揚聲要水要茶,出來的卻是圍著圍裙的劉媽媽,她便垮著臉問:“小小那臭丫頭呢?”
劉媽媽正跟小李氏忙活著收拾菜乾,聽她問起小小也不知是何事,只得老實答道:“去給二老爺他們送茶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