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用筆畫滿了箭頭和標註,表情嚴肅的研究了一會兒,抬頭問莫青荷:“你手裡有多少人?”
莫青荷站得筆直,不假思索的回答:“兩千上下,已經休整完畢,可以馬上集合。”
“好,好”老謝的全部精力都放在地圖上,嘴裡不清不楚的嘟噥,手指用力往圖上畫圈的位置一戳,吩咐道:“我馬上把電文內容傳過去,你去準備一下,不出意外,今天下午你們師部的命令就到了。”
“只要指揮部的電話一到,立刻開拔趕去增員!”
“是!”莫青荷爽快地答應,敬了一個軍禮,轉身就要走,老謝卻一疊聲又把他喊住了,猶豫著說:“你要有心理準備,咱們趕去支援主要是表明我方態度,目前國共兩黨的形勢緊張,如果國軍挑釁,能忍則忍,千萬不能跟他們發生衝突,就算往後合作不成,也不能讓他們抓住咱們的把柄!”
莫青荷早磨練成了老兵油子,暗自在心裡正盤算,以當前的局面,增援國軍是一件費力不討好的苦差事,聽老謝的話裡大有讓他儲存實力之意,心裡鬆一口氣,臉上就有了一點戲謔,道:“首長,我可是回來娶媳婦的。”
“去去,媳婦等你回來再娶!”老謝白了他一眼,沒空跟他貧嘴,把沈飄萍叫到跟前,手指篤篤的敲了敲桌子,低聲道:“你立刻去擬一封電報”
莫青荷站著沒動,他曾經這裡做過兩年的特勤工作,跟老謝非常相熟,便直接開口問道:“我能不能知道那支部隊的番號?”
他抓了抓頭皮:“您也知道,有幾支國軍一向對咱們不大友善”
他只是隨口一問,不想老謝馬上抬起頭,視線在他身上定格了片刻,輕輕地嗨了一聲,道:“我說個名字你就知道了,就是你那位朋友,沈培楠。”
85、
師部指揮部的命令比預想的還快;莫青荷回到住處,匆匆忙忙跟那名還在飯桌等待的姑娘說了句抱歉,東西還沒收拾利落;上面的指示就來了。
當夜;莫青荷所率領的六八一團迅速歸隊;聯合同一旅的另外兩個團戰士,共四千餘人;連夜越過陝晉分界線。
隊伍一路急行軍;沿途幾乎沒有休息時間;就連吃飯也是一把把往嘴裡抓炒米;腳下的步子不停,等到達沈培楠軍部被困的晉南山林,他們已經跟日軍的第十師團對峙整整九天了,此時國軍人困馬乏,糧食彈藥都日漸匱乏,而南坡虎視眈眈的日軍卻沒有絲毫退卻之意。
莫青荷的隊伍在十里開外的一片高地駐紮,經過大半天的偵查,他發現形勢遠比他想象的要危急。
這片延綿起伏的野山被當地百姓稱為葫蘆山,植被茂密,山體並不高,從側面看去,山麓主峰酷似一隻嘴兒朝南、屁股往北的單肚葫蘆,南坡地勢低矮平緩,東西北三面卻陡峭異常,北麓則乾脆是一屏直上直下的峭壁,根本無法透過。此刻,沈培楠帶領的國軍部隊退守山中,被大批蹲踞南坡的日軍徹底切斷了對外聯絡。
這種地形易守難攻,日軍並不佔優勢,在共軍到來前,他們已經先後發動了四次衝鋒,但都被國軍打退,損失堪稱慘重。即便如此,日軍仍舊聚集南坡不散,人數足有國軍士兵兩倍,還有大批人馬在趕來的路上。
大家心裡都很明白,小日本近年鋪的戰局太大,軍費早已告急,瞧見山裡的這兩萬多國軍和大批美式裝備,活像蒼蠅見了肉,饞的口水都流出來了,因此抱定了圍城到底的決心,不惜用出魚死網破的打法,即便衝不上去,餓也要把他們餓死在山裡。
然而此刻山裡的國軍也難以為繼,求救訊號發出數天都毫無動靜,離此處最近的國軍部隊皆屬閻錫山的晉綏軍閥,名義上聽從蔣介石調遣,與沈培楠所屬的中央軍一向矛盾重重,從延安方面截獲的情報來看,他們早接到了求援訊號,也接到了老蔣的增援命令,卻躲在數十公里以外看熱鬧,根本沒有前進的意思。
莫青荷帶著他的軍事參謀爬上了一座小山,藉著樹叢的掩護,腳踩著一塊突出的山石,舉著望遠鏡觀望對面山坡的動靜。
正值立夏,對面的山巒被濃密的植被覆蓋,四下回蕩著甜腥的青草味,隱約有夏蟲嗡嗡振翅。一切如舊,國軍昨夜剛打退了日本人的一次突襲,目前雙方都在休整,天氣暖熱,山林寂靜。
用望遠鏡裡隱約看見國軍臨時搭建的指揮部一角,建在一條炮彈和流彈都打不到山坳裡,莫青荷朝那個方向一指,把望遠鏡遞給身邊的戰略參謀,笑道:“整整一個軍啊,躲在山裡,北邊下不了山,南邊被日本鬼子圍,老蔣派給他的援軍等著收漁翁之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