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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玉喬走後,我原本以為,再不會信任一個人了小莫,我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

莫青荷的笑容一滯,不聲不響的,他把沈培楠箍的更緊了。

天色更加晦暗,閃電撕裂佈滿烏雲的天空,悶雷在天邊隆隆作響。

一輛軍用吉普車停在衚衕口,小兵跳下車,衝兩人敬了個軍禮。

沈培楠拔腳要走,發現自己還被莫青荷纏著,回頭給了他一腦瓜,不耐煩道:“小兔崽子,還不回家,想連累老子陪你淋雨淋死?”

莫青荷這才反應過來,慢慢放開了手。

58、

沈培楠和莫青荷回來前;巡警署已經和周公館透過電話;為了安撫莫青荷;老劉從六國飯店訂了一桌子西菜;餐桌上擺滿了精緻的白瓷盤子。

淋得像落湯雞似的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客廳;老劉趕忙點頭哈腰的上前接過接大衣,一邊說著安慰的話,莫青荷的情緒卻不差,老劉說話時,他對著老劉微笑,小黃貓迎上來蹭著他的褲管撒嬌;他低頭對小貓微笑;老劉詫異的望著沈培楠,沈培楠卻捏了捏莫青荷的肩膀;和他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一起往浴室走了。

天漸漸暗了下來,莫青荷洗完澡,倚著二樓走廊的印花牆壁,一邊擦頭髮,一邊接聽一個從陳家公館打來的慰問電話,陳宗義還沒說兩句,聽筒就被杭雲央搶了去,嘮嘮叨叨的把小時候學戲時的陳穀子爛芝麻講了一個遍,活像個拖鼻涕泡的三歲孩子。莫青荷覺得師弟是喝醉了,聽筒裡傳來的笑聲和嘩啦嘩啦的麻將聲,杭雲央大著舌頭衝他吆喝:“師哥我告訴你,我們這些人,命裡沒有的就不能強求,什麼都沒有真金白銀來的實在”

雲央比莫青荷晚進戲班子半年,每到年根,跟莫青荷一起裹在被子裡,看著窗外飄落的白雪,眼巴巴的盼著家人來接,盼著盼著,就長大了。

莫青荷好聲好氣的哄了他一會兒,掛了電話。

一下樓就看見沈培楠穿著那身酷似日本浴衣的黑色灑小竹葉睡袍,舒服的翹著二郎腿,陷在沙發裡,仔仔細細的翻看手裡的一沓相片,小黃貓蹲在他腳邊,心安理得的享用屬於它的半條魚。

莫青荷一屁股坐到沈培楠身邊,好奇的湊過去,只見他手裡捏的是從阿孃的遺物裡找到的幾張發黃的黑白照,三四歲的一名小男孩,呆呆的抬著腦袋,穿開襠褲,趴在床上,露出柔軟的小屁股。

莫青荷刷的紅了臉,一把搶過相片,想起白天大雜院的情景,禁不住長長的嘆了口氣。沈培楠懂他的心事,張開手臂把他攬進懷裡,莫青荷枕著他溫暖的胸口,低聲道:“謝謝你。”

沈培楠不大自在,躲開他的視線,淡淡道:“肉麻。”

說完推開莫青荷,緊了緊腰間的衣帶,起身在餐桌邊旁拉開椅子坐下,問道:“誰的電話,講了這麼久?”

莫青荷說是陳寓,雲央喝了點酒,越說越囉嗦。

沈培楠皺了皺眉,隨口道:“陳先生最近跟一位姓白的舞女打得火熱,我晌午約戴先生見面,還撞見他們在一起吃飯,難怪你那位師弟心裡不痛快。”說罷招呼老劉倒了一杯加冰的威士忌,呷了一口,道:“沒想到杭雲央這麼個人,對陳先生倒是真心。”

莫青荷拈著湯勺盛牛骨湯,聞言手一鬆,勺子噹啷一聲滑進了湯盆裡。

沈培楠見他面色有變,補充道:“你別跑去告密,那位白小姐和日本人關係很好,專跑航運走私,我瞧著陳先生與她結交,大約只是生意問題。”

莫青荷噗嗤一聲笑了,用餐巾擦了擦手,道:“用不著我告密,他心裡有數。你們打著應酬的名號,一個接一個的跟戲子演員鬧緋聞,我們呢,在公眾面前總要做出高不可攀或者清白自守的樣子,實際上,自然是要跟儘量多的人周旋,否則哪裡負擔起大筆的生活開銷?雲央不是那麼死心眼的人。”

沈培楠聽他說話,臉色就不大好看了。

“在交際場上,能找到一位長期的冤大頭是很不容易的,更別提所謂的忠貞和長久,現在密斯特陳把他當成心頭肉,又養得起他,雲央倒好像很不快樂。”他嘆了口氣,望著窗外晃動的樹影,搖頭道:“我真不明白他了。”

沈培楠聽到“冤大頭”三個字,表情一僵,把餐叉噹啷一聲扔在盤子裡,冷著臉道:“莫青荷,我為你淋了一天的雨,你說這些,你是打算氣死我作為回報嗎?”

莫青荷跟他面對面坐著,說了句別鬧,接著放下刀叉,十指交叉,憂鬱的支著下巴。

這個動作是沈培楠在思索時常用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