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門口,倚牆站著歸齊依然是個最安靜的存在,他就那麼拿著塊眼鏡兒布反覆的擦著,像是隨時可能要擦穿了這兩片兒薄薄的鏡片兒。
凌犀這邊辦了住院手續,等不起那遲遲不從20幾層下來的電梯,一口氣兒從地下一層跑樓梯上到這15層,到了病房門口剛要推門,手臂卻忽然被一隻手用力的鉗住。
“你就是這麼對她的?”歸齊的聲音很冷,冷的像是這個醫院走廊不覺貫穿的陰風,涼的入骨。
凌犀淡淡的看著歸齊,一根根的徐徐掰開他的手指,口氣極淡。
“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兒,跟你沒有一點兒關係,真的。”
凌犀這漠然的樣子,讓歸齊怒氣勃然,他伸手想去揪凌犀的脖領子,卻剛伸手就被他撥了回去,歸齊氣的握拳變指,指著凌犀,字字用力。
“如果冷暖今天有什麼事兒,凌犀,我告訴你,我歸齊就算身敗名裂也一定讓你不得好死!”
“你可以試試。”
輕飄飄的撂下一句話,凌犀撥開了歸齊的手,進了病房。
病床上,冷暖被脫的一絲不掛,一動不動,好幾個護士拿著各種管子上下忙乎著。
這是凌犀有生以來第一次見過插胃管兒,一米長的管子就那樣從那麼小的鼻孔塞到胃裡去,每插一寸,都好像是扎到他的肉裡。
“你們輕點兒啊!都出血了!”喬滴滴一直抓著冷暖昏迷的手,看著那沒插進去的尿管拔出來的時候還帶著血,懸在眼圈兒裡的眼淚又掉出來了。
“這是正常的。”見慣的護士早已經麻木了,擦了擦那根管子上的血,又粗魯的掰開了冷暖的腿,再次插了進去。
你們他媽是不是人啊!
要不是怕惹怒了她們會更麻木的對待冷暖,喬滴滴真想一巴掌呼碎那一張張鐵石心腸的臉。
紅著眼兒死死的瞪了一眼,手背抹了抹眼淚兒,喬滴滴拿了塊兒紗布,輕輕的給冷暖擦著大腿兩邊兒殘留的血。
掰開腿,小心翼翼的擦著
她擦啊,擦啊
卻擦著怎麼也擦不完
小丫頭眼淚又吧嗒吧嗒掉下來了
一個人怎麼能出這麼多的血啊
姐,你別嚇我啊,你動一動好不好?
“不好了!病人的脈壓差不到10了!快把氧氣調大!趕緊去找主任!”一個護士看著生命體徵儀上的數字,忽然大叫起來。
“姐!姐!”喬滴滴慌亂的叫著,眼淚像斷了線似的,混著鼻涕,哭的一塌糊塗。
“不行,必須讓患者趕緊恢復意識!”有經驗的護士邊說著,邊手勁兒並不輕的拍著冷暖的臉。
“冷暖!冷暖!冷暖!醒醒!醒醒!”
冷暖還是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嚇壞了喬滴滴。
她開始嚎啕大哭,使勁兒的晃著她,用盡全身力氣的叫著她。
“姐!姐!”
“姐!”
冷暖就像是被施了咒了一般的沉睡,好像這所有的一切都根她無關一般,依然無動於衷
就在這個時候,誰也不知道凌犀什麼時候站在她們身後的,根本還沒人看清楚他是怎麼下手的,那大嘴巴子就掄了下來。
“姓冷的,別他媽睡了!”
男人那蠻勁兒一點都沒保留,好像真要打死她似的,使勁兒往下掄。
啪!啪!
冷暖慘白的像紙的臉,硬是打出兩個血印兒來。
然而她,卻還是一動不動
啪!啪!
“你他媽給老子起來!”
男人像殺紅眼了似的打法兒,給這一屋子的人都打懵了,每個人都嚇的僵住了,沒有人趕去真拉他。
啪!啪!
凌犀的手都抽的麻了,罵人的聲兒裡竟有了哭腔。
“冷暖!你要是敢給我死這兒,你做鬼我他媽都不放過你!”
不知道冷暖是不是被他打的太疼了,深度昏迷的她竟然歪歪頭,哼出了聲兒
“嗯”
看見這個女人終於動了,一瞬間,凌犀竟覺得眼眶湧出什麼酸東西來
最終,決定冷暖命運的還是交給了這個一直亮著燈的手術室。
剖腹探查術,是專業名詞,老百姓的話說就是,開膛破肚,就是拿著一把刀,從心口窩往下一劃,再把肚子扒開,把血放出來。
冷暖被推進手術室的時候,她們每個人都聽見了,醫生讓護士準備3000cc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