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原來,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不願意放不下的事,忘不掉的人。】
金陵進門之後,將行李擱置,隨手仍在地上。
似乎是剛剛的驚魂未定,機場到市區,一路狂奔,一身風塵,直到看到了我安然站在她面前,她才放了心一樣。
我在一旁,幫她撿起行李,拖向室內,回頭,笑笑,說,茶還是咖啡?
金陵靜靜地將圍巾解下來,換上我早已為她準備在門邊的Hello Kitty 的拖鞋,她的動作很慢,小心翼翼的像是在思忖什麼。
一些話,說還是不說,一些事,問還是不問。
點破那層薄薄的壁壘,會不會引發一場海嘯?
她見我回頭,一臉微笑,便也揚起臉,衝我報以燦爛地笑,說,茶。坐飛機坐的,有些渴唉。
我笑著,幫她端到露臺的案几上。
這座公寓最美好的地方,除了有兩個可人的陽臺之外,居然還有一個大大的露臺,原主人因該是個熱愛生活的人,所以,這個小露臺的佈置上,極其心血地做了防水處理,精巧的假山,玲瓏的小池,微醺的長青草木掩映,鋪以潔白如玉的鵝卵石,散落其間。
防腐木佈置的棧道,中心處匯聚便是棲息處,花架掩映下,陽光透過花榭,伴隨著流動如樂聲的斑駁光影,初冬的陽光,偷偷地灑向你的眉心,你的睫毛,你的唇。
薄冷的天氣裡,溫暖的不成樣子。
花架的棲息處,原木的桌椅,附上金碧深紅撞色鮮明的桌墊和桌旗,讓整個空間從閒適中透露出了點點明媚之氣。
古色古香。
焚香時,香菸嫋嫋,與花蝶相伴。
一壺清茶,可以忘記繁華駁雜。
我將茶杯放在案几上,輕輕推到金陵面前,自己坐在一旁,緩緩地喝下手中的茶。你們瞧,我連公寓主人的名字都不敢不願提及,只敢用“原主人”三個字就該知道,我是多麼抗拒和別人談及這道傷疤。
我將它小心翼翼,萬分隆重地壓在心底,封住,埋住,不敢去想,不敢去提。
我怕日夜難寐,更怕淚落成海——
我欠了他太多,恐怕今生都償還不了。
茶在金陵手中,淡霧濛濛,餘香嫋嫋。
她用眼尾的餘光瞟了我一眼,見我面色平靜,她也就不想去打破這份我艱苦維持的平靜。
這是多年朋友,默契十足,彼此之間心照不宣。
她小心地抿了一口茶,然後衝我笑了笑,突然,似乎想起了什麼似的,說,姜生,你等等啊。
說著,她就低頭,順滑的頭髮垂下,她從包包裡拿出一個信封,信封裡是一沓厚厚的相片,遞給我,嘴角微翹,小,喏,這是我們大學同學聚會時的照片。
然後她飛快從對面坐到我的身邊,和我一起分享她去青島重溫大學時代的那幾天喜悅,眉飛色舞的味道。
其實,我知道,她只是想飛快地找到一個話題,不讓我尷尬。
我仔細的看著照片上的金陵,她溫柔、漂亮、在一群人中微笑如花。這時,我的目光落在金陵身邊的長髮的女子臉上,她像寂靜的湖水,卻因驚鴻飛過,激起漣漪,有種凜冽之美。
金陵看著我的目光聚焦處,說,哦,她就是許暖,漂亮吧?當年我們學校好多男生追她,這次同學聚會,好多男生都是為她而回了青島。可惜啊,許暖今天已經結婚。新郎有款有型,又酷又美跟你家天。。。說到這裡,金陵意識到自己太過興奮,差點說錯話,連忙停住了,指了指許暖旁邊的那個短髮女子,岔開話題說,喏,這是林欣,當年我們三個在學校裡最要好。
我裝做沒有聽到她矢口的話語,只是安靜地看著這些照片,聽金陵說著這次聚會,以及許暖的婚禮。
放下相片,我問金陵,說,你那些大學同學沒有為了你回去的嗎?
金陵收起相片,笑了笑,說,唉,我哪有那麼萬人迷。
其實,我知道,她還是放不下程天恩,那個在她十幾歲就喜歡上的男孩,他曾有天使一樣的微笑和容顏。
原來,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不願意放不下的事,忘不掉的人。
她的天恩,我的涼生。
我們亦知道,忘記抑或可以有更好的幸福,可是總有這麼一個人啊,讓我們不願意要這些其他的更好的幸福啊。
總有這麼一個人啊。
那個下午我和金陵看完了相片就沒再說其他話題。她似乎是不放心我,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