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輩子。
嗯。
一輩子。
彷彿回到了夜奔魏家坪前夜,面對著眾叛親離;在暴怒的祖父面前,他將我緊緊護在身後,語調堅定決絕:這輩子,我什麼都不要!只要帶她走!
我輕輕的將腦袋靠在他的背上,風輕輕吹過,掠過他的衣衫,我的頭髮;我想起了那一句話:千與千尋千般苦,一生一世一雙人。
說的就是我們這般吧。
他回頭;試圖回抱安撫我的那一刻,院門突然被推開了。
多年不見的鄰居李嬸一手抱著一顆大蔥,拎著她的小孫子嬉笑著走進門,說,啊呀,昨晚我就跟你叔說,老薑家有人!你叔非說進賊了!原來是你們兄妹回來了!是祭拜爹孃吧!哎喲,瞧你哥這俊模樣,老大人了,啥時候帶媳婦回來啊?你們爹媽也泉下瞑目了
說著,她嚼了一口大蔥,就回頭招呼身後的鄉親們,跟招呼進自家門似的,說,快進來吧,是老薑家的漂亮閨女、俊兒子回來了。
頓時,小院裡,湧進了一群人,老老少少,望著我和他,眼笑眉開,口口聲聲交贊著,老薑家倆兄妹好人物喲
我整個人呆在了原地,冬菇警惕的蹲在我的身後;他的手停在了半空,終於,緩緩的垂了下去
(本楔子即為後文第73節)
【1、敵人冷靜的時候,你需要比敵人更冷靜。】
雪白的牆壁,黑色的座椅,他冷著臉,靜的像一座沉寂著的火山,厚重的沉香木桌前堆起的是一堆沒來得及處理的檔案;一個尚摸不著東南西北風向的眼鏡男正拿著一份合同等他簽字。
我恨恨瞪著他,雙拳緊握,嘴巴緊緊抿著。
我和他,劍拔弩張。彷彿一場暴風雨,一觸即發!
女秘書靠在一旁直喘氣,弱不禁風狀,就差倚門吐血了,嘴巴哆嗦著,院、院長,我攔、攔、攔不住姜小姐。
這時,柯小柔突然閃進,幽靈似的,一把將女秘書推開,捻著蘭花指冷笑,陸院長,陸總,別說你的一個女秘書了,這會兒你就是一個女秘書加強連,姜生她也遇神殺神,遇佛殺佛,遇到怪獸她就變奧特曼了!
柯小柔的話音剛落,陸文雋臉色變得更加陰沉,眼鏡男似乎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以及他身後嗖嗖的涼氣,我冷冷的目光早已將他的後背戳出了幾個窟窿,恨恨投向了端坐在他身後的陸文雋身上。
我蒼白的臉色,充滿恨意的目光,還有我身邊那個一直在扭捏作態的柯小柔,陸文雋大概已經明白了差不多。
所以,他無需再用往日春風一樣的眼神掩飾自己,無需故作姿態,他冷著臉,擺擺手,對女秘書和眼鏡男說,你們出去!
眼鏡男和女秘書雖看不出我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也看出我們結怨之深,怕血濺三尺,當下就閃了。
柯小柔滿眼幽怨的看著陸文雋,冷哼,早知現在何必當初
陸文雋挑了挑眉,衝柯小柔不冷不熱,你,也給我出去!
柯小柔原本還想爭辯一二,但大概自知陸文雋一貫狠辣的作風,雖不情願還是躲出了門去。臨走前還不忘瞪我一眼,蘭花指狠戳我腦門,說,你可再別勾引他,否則,我跟你沒完!
說完,他扭著屁股就晃出門去,臨了,還不忘將門給小心關上。
勾引他?
我冷笑,只覺得羞憤到難以自控,這段日子裡,陸文雋給我和涼生的那些潑天傷痛,我也已哭到了冷靜,冷靜到了麻木,麻木之後變得清醒。清醒之後,我只能告訴自己——要保住涼生,只能讓自己變得強大。
陸文雋抬眼看了看我,眉毛輕挑,不溫不火,怎麼?柯小柔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你了。
他輕鬆的語氣讓我始料未及,原來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傷害,可以這麼輕描淡寫得如同吟風弄月。
我苦笑,卻也知道,自己來這裡,不是為了自己爭一長短。爭不起,也奪不來。我努力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敵人冷靜的時候,你需要比敵人更冷靜。
我走到他的桌前,端坐在他的面前,談判一般。
他微微愕然,故作鎮定的看了一下我,眼神中有些不明所以,似乎我的鎮定和冷靜出乎了他的想象,在他看來,在經歷了一系列的打擊,我該脆弱的不堪一擊。
我看著他,說,我知道了你和涼生的關係。為了保護自己將繼承的財產,為了宣洩對你父親的恨。所以,你這麼傷害他,報復他!甚至來傷害我!
陸文雋依然看著我,說,那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