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地說,只是體驗過了。
在尹家的餐桌上,出現了一次僅有一盤青菜炒年的晚餐。
只用了些許的油,連肉丁都不見一粒。
當時,商安年只夾了一筷,就再沒勇氣嘗試第二筷。
那樣枯淡乏味的食物,他一輩子,就從來沒有遇到過。
他在商門的時候,哪怕是小時候生病,都沒有吃過沒有味的食物。
而尹家的二位兄長卻還說,有年糕吃還算是他們今後生活當中算好的,破產以後,也許會連清粥都不一定能吃到。
商安年怯了。
不管尹氏將會如何,他卻還有後路可走。
他選擇了回商門,向現實妥協。
記得他搬離婚房的時候,尹柔氣得差點小產。
後來尹家二兄弟為了保住尹柔母子的平安,將妹妹送往了南邊牧場安胎、養身。
當年的牧場周圍近乎原始森林,在那森林的附近人煙稀少、世塵難染,沒有了俗世的侵擾,尹柔到底慢慢緩了回來。
但婚到底沒有讓他們離成。
兒子迴歸後,商老太爺想當然是用盡各種手段逼迫尹氏離婚的。
但一來孩子需要一個名正言順的出生,二是尹氏兄弟在家族親友的支撐下,最終熬過了一劫,逃出來商老太爺的控制圈。
沒有辦法的辦法,商老太爺只能按照舊習俗先給竺婉瓊與商安年舉行婚禮。
尹氏自然攜機報復,如果商安年敢,定告他個重婚罪。
無奈之下,商老爺子跟尹氏兄弟簽署了君子協議:竺婉瓊與尹柔誰為商門先生下長孫,誰就是商門不二的媳婦人選。
當時竺婉瓊在美國養胎,早查出懷的是兒子。
尹柔在南方卻從不知肚子裡的是男是女。
雖然竺婉瓊懷孕時間比尹柔遲,但商老太爺只能賭一把,就賭尹柔懷的是女兒。
尹氏兄弟到底是新秀,不能真拿商門開涮。這賭局,就算預設下來了。
只是誰都沒有想到,竺婉瓊會在裡預產期還有兩個月的時候剖腹產子。
商懷瑛自來體弱多病,跟他不足月離開母體有不小的聯絡。
但用他的提前出世換他和她母親的名正言順,到底上蒼也沒有虧待他。
一個月後商安年與竺婉瓊舉行了隆重的婚禮。
至此,風城人都知道,竺婉瓊和商懷瑛是商門的正室嫡傳,尹柔混到底也只能是婚外女子、紅顏。
離婚證書拖到商懷桓出生後一週才去扯以及商懷桓姓“商”按“懷”字輩排,是尹氏兄弟用一個莫大的利益換來的。
商門歷來只承認合法子孫為商門子孫,別的不管誰生的孩子都不能冠以“商”姓。
要不是商老太爺當年壞事做絕,被尹氏兄弟絕地反戈,他也不可能鬆口讓商懷桓姓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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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因果總會有報應,商老太爺當年一意孤行,卻最終害得商懷瑛天不假壽,商安年最終成過街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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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韻聽著商懷桓緩緩而敘,深覺靈魂被點選了般,竟一下不那麼恨商安年了。
身為父親,他都能為了自己的一己之利拋棄未出生的孩子;那麼身為公公,他見死不救她,沒有落井下石已經是莫大的恩賜了。
商懷桓從來對他那個父親不理不睬,原來中間穿插了這麼多曲曲折折、是是非非。
要不是尹柔從小教育商懷桓不能記恨父親,也許,今天,商安年就不只是被人追問沒臉見人這麼簡單了。
以商懷桓現如今的手段,讓商安年淪落街頭的本事還是有的!
到底母親也沒大給他留顏面,商懷桓失去的也差不多都要回來了。也就不再變本加厲地去傷害別人以換取自己的快樂。
所謂報仇,也要能讓仇人痛苦才報的有意義。
如今商懷瑛已死,竺婉瓊雖然還支撐著竺氏,但隨著地產業的消沉,她的日子不用他去找麻煩就已經自顧不暇了。
該報應的人都已經報應了,他還佔回了書韻,所以,再沒有什麼報仇的必要了。
至於商門,他早已看不上眼,就不去想擁有了。
困擾半生的枷鎖終於卸去,商懷桓摟著書韻的弱肩,沉沉地睡去。
書韻其實還有一個問題沒來得及問出口。
五年前,商懷瑛將他們二人活活拆散,雖然當時竺婉瓊不是主謀,但她畢竟是主謀的親媽。而且竺婉瓊從商懷桓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