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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開口跟商懷瑛尋求幫助。

除了夫妻不可避免地共同出席例行會議,其他時候,都是書韻在協調著整個基金會的收支平衡。

慈善基金會原本是與人為善的,凌書韻從被人趕鴨子上架到後來促成一樁樁救人性命的美事,無怨無悔奉獻了自己的青春。

可是,有哪個慈善機構來拯救她的水火?

因為基金會的拖累,書韻想上的學始終都沒能上成。

戀愛男女中,女性一向喜歡飛蛾撲火,寧願自身毀滅也要成全一時的絢爛如花,但男人的愛情觀,似乎更傾向現實主義的得到和擁有。

曾經商懷桓以為,失去是為了更好地擁有。他把書韻讓給商懷瑛,以保住她性命為前提的捨棄,自認為沒有人可以質疑他的崇高、偉大。

寧願自己陷入萬丈深淵,都要遠遠地送她去幸福。

白痴地以為,他的付出會讓她得到回報。

怪不得她死都不原諒他,有這樣一個愚蠢的戀人,原諒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

她那麼害怕白色的牆,他就自以為她是延伸地害怕白色的衣服,他連問都不敢多問一句,她為什麼不穿白衣服,總以為揭她傷疤的後果必然又會帶起一陣旋風暴雨來肆虐到自身。他自私地認為不讓她回憶痛苦是為她好,卻從來不去考慮,傷疤只有成熟揭掉以後才會痊癒。如果一味地任由傷疤滋長、泡膿,那麼到最後,就只有剜肉。以一個更大的傷疤去救治原先那個無藥可救的疤,如果新疤還是繼續任由其發展,那麼到最後連肉都沒的剜的話,那就只有等疤毒入侵心臟,導致全身潰爛而死了。他以保護她為藉口,致使她差一點全身潰爛而死。如果不是她那麼薄弱的身體、那麼強烈的反應,也許到現在,他都還像商懷瑛那樣,綁著她,以犧牲她自由為代價成全自己的愛戀。

她那一天說,“他又綁我了。”當初,他還記恨她的記恨呢!殊不知當時,她是連他是誰都想不起了。人在痛苦的邊緣,記憶中的惡魔會第一時間衝湧記憶的全部。那時候她應該是在奔潰的邊緣,所以才會想起那麼害怕的過往。

自回來之後,商懷桓一向標榜寬容、忍讓她,但他的所作所為是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地將她拉回到地獄中去品味曾經的苦難。

他拘禁她,讓她不得不憶起商懷瑛將她困在精神病醫院裡的種種不堪。

他捆綁她,讓她不得不想起無數個被商懷瑛綁在起居室裡的夜晚。

甚至他給她穿白色的睡衣,都是對她曾經種種的嘲笑與諷刺。

純白如紙,本該是纖塵不染的,但卻因一池的汙穢,堪堪叫紙張都不堪承受。

他總是在她的傷口上不停地撒鹽,叫她疼痛,叫她忘不掉。

他卻還要求她報還初愛。憑什麼?連他自己都梗在咽喉中,說不出一個響亮的理由。

她有一句話,早就下了預言,他們再也回不到當初了。

回不去,同樣也奢求不到將來。

如果她身邊的還是那個惡魔商懷瑛,他這次必定粉身碎骨也要將她從他身邊搶回來。

但現在守著她的是黎池。

這個被她稱為“池”的男人,就是一池碧泉,再她最汙穢的時候,他能用自身的優勢將她洗滌乾淨。

黎池雖然什麼都沒有說,但是憑書韻現在對他的百般依賴,隨便都能想得到,當初商懷瑛將書韻撕得粉碎,應該是黎池一點點將她重新粘合起來的。

不論黎池在商懷瑛面前的地位如何,總之,沒有他,書韻未必就能活到今天。

如今書韻對他有意,他若對她也有情,那麼還有什麼能拆開他們呢?

商懷桓感覺自己的心又一次被人剜了一次。這一次不是他自己剜的,也不是別人剜的,是老天爺故意懲罰他,懲罰他無心。

他始終堅持的,是失去過一次以後再也不要失去第二次。

哪怕折斷她的翅膀,也要將她留在自己身邊。

他還能做到嗎?

他要是再這樣去做,那他就不是人!

唯有成全!

哪怕他十萬個不願意,也要成全!

這一場愛的角逐,他輸得無比地慘烈。

如果五年前的捨棄是他不敵商懷瑛的周密佈局,那麼五年後則是他輸給了自己的精心策劃。

還有什麼是比自己打敗自己更可悲的?

更可悲的是他必須跟自己認輸,但收益的卻是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