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縑從後面打馬上前,因為天氣炎熱,他後背都浸滿了汗水,湖白怔怔地看著他的後背,眼看他就要越過馬車跑到前頭,終於不顧矜持,朝他大喊,“表少爺,你不可出爾反爾!”
祝縑轉過頭,看了她一眼,卻什麼也沒有說,徑直走到最前頭,開始帶路。
方向卻是離囚車越來越遠,湖白心裡著急,手已經伸入袖中握緊匣子,準備待會伺機獨自離去。
不想坐在她身邊的車伕忽然伸手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別慌。”
湖白驚疑萬分,朝他看過去,車伕卻面朝前方,不動聲色。這個人面生得很,她心裡忽然一動,難道是祝靜素派來的幫手?“我們現在要去哪裡?”
“少爺這是要繞道先去綠洲找好買家,再去戰場邊界賣布匹給那些戰士。”馬車伕說道,“姑娘獨自一人恐怕也無法救出魯家老爺。不如到了戰場的時候,讓少爺向將軍求情,從囚犯苦役裡挑幾個有用的人去軍中戴罪立功。”
湖白遲疑,“軍中生涯艱苦,要立功也不容易。更何況,將軍會聽商人的建議嗎?”
“姑娘有所不知,這位將軍自小在市井裡長大,與少爺他們可謂朋友。”馬車伕解釋道。
湖白見他言談不俗,忍不住問道,“不知先生是什麼人?”
馬車伕聽她稱自己為先生,竟笑了起來,笑得湖白莫名,他眼睛閃過促狹,嘴裡卻一本正經,“姑娘稱我一介車伕為先生,真是折煞小的了。”
“那不知該如何稱呼?”湖白被他笑得心裡起疑,莫非是認識的人?
馬車伕目視前方,漫不經心地說道,“叫我阿歸就好。”
另一邊,囚車載著流放囚徒朝西邊慢悠悠地走去。直到落日照耀草原,路途還沒有走到一半。
傍晚的時候,忽然起了大風,捲起許多沙塵,囚車沒有遮蔽之物,眾人都被煙塵吹得滿面生痛,正混亂之際,不知何處忽然射來幾支短箭,唰唰幾聲,破空而來。
幾位獄卒連忙舉起兵器阻擋,那些短箭卻越過他們,徑直向囚車射去。獄卒們大吃一驚,紛紛轉身望去,只見短小精悍的羽箭扣在囚車車輪的轉軸之中,不過一會兒,木車便失去了支撐點,猶如被庖丁分解的牛,零件四散,轟然墜地。裡面的囚犯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