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上祝靜素,“靜小姐,請稍等。”
祝靜素止步,她往後看去,沒有看到旁人,“浣紗妹妹呢?”
“她去陪顧二小姐了。我們不如沿著這條長廊走去。”她與祝靜素並肩而走。
“你有話問我?”
湖白沒想到她會開門見山地說,她也不再委婉,“確實有疑問。二少爺他”
“他什麼?”祝靜素下意識地攥緊手心的繡帕。
湖白微微瞥了一眼,“他是不是瞞著我們什麼?”
“我不明白你要說什麼。”祝靜素心中警鈴作響,她已經隱隱意識到湖白要說什麼了。
果然,湖白微嘆了一聲,“我雖不是大夫,可看二少爺的氣色一直不好,臉泛青氣,似乎已經”
“你不要再妄加揣測!”祝靜素打斷她,語氣有些急切,“二哥哥他不過弱冠之年,身體自然好得很。”
湖白低下頭,“實在抱歉。”
一路無話,到了分岔口,湖白正要與她道別離去,忽然自己的衣袖被輕輕拉了一下,祝靜素那雙平淡無奇的眼睛盯著她,一臉嚴肅,“有時候一個人太聰明也不好。聰明反被聰明誤,所以以後你還是糊塗點好。”
湖白微微一愣,“你”
但祝靜素轉身走了。
午後的天氣開始悶熱起來,湖白沒有午歇,而是獨自來到竹園裡,昨夜他們就在這裡圍坐一席,歡聲笑語不斷,誰知道會出了這樣的事情。湖白坐在之前綢兒坐過的位置,花席上的杯盤果盞因為天氣悶熱早已被撤下,一邊的紅杏依閣而栽,陽光照在上面,粉色中透著光色,空氣彷彿凝固了,沒有一絲風飄來。
四周一片寂靜,湖白閉上眼睛,一點點回憶那晚的情景。
酒氣,笑聲,揚鼓,傳酒
酒灑了,沒有好意的笑聲,顧銀綾被沾溼的衣袖,慌忙上前添酒的侍女
侍女,添酒,酒壺
湖白睜開眼,她似乎把什麼給遺漏了,她慢慢站起來,走到顧銀綾坐的位置,然後偏轉身子,那個叫絲兒的侍女就站在這裡。她想起來了,花宴上負責倒酒的侍女只有兩個,一個是沈花,當時站在祝緞身後,一個就是絲兒,她站在這裡
湖白看了看天色,還沒有到午休結束的時候,她轉身走向聽風閣,閣樓裡靜悄悄的,沒有人在這個時候來賞湖。
她一步步走在木梯上,深紅色扶手欄杆纖塵不染。樓梯口站著一個魯家侍女,正垂著眉眼擦洗擺置在閣樓裡的器玩。湖白輕輕咳了一聲,侍女抬起頭,見是魯家不太受寵的大小姐,她微微行了禮,“湖白小姐怎麼不在繡樓?”
湖白倚在欄杆上,微微喘氣,“我落了一件東西在這裡,要是被夫人知道就糟糕了,你可以幫我找一下嗎?”
那侍女重新垂下頭擺弄手中的棋盤,“湖白小姐的東西自然自己最清楚,您請便吧。”
她方才打掃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麼。“不過,表少爺在裡面,湖白小姐要找,待會再來吧。”
“不知是哪位表少爺?”
侍女抬頭瞥了她一眼,知曉她肯定要進去了,“湖白小姐進去看看不就行了。”
然後湖白果真越過她,朝裡面走進去了。侍女搖搖頭。
一位青巾束髮身姿頎長的少年正站在窗前,他聽到腳步聲,轉過身來。
湖白駐足,只見他眉眼疏朗,膚色白皙,此刻嘴角微微上翹,笑得怡然自得。
她默默地打量了一番,然後屈膝行了個禮,“三少爺。”
祝緞笑得更加開心了,“你怎麼認出我來的?就連靜妹妹那樣聰明的人,有時還會弄混我和四弟呢。”
湖白見他笑得眉眼飛揚,也忍不住笑了,只是笑得極淡,“一般人不都是先好奇怎麼會有人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只有三少爺見到是我,才會這樣不語先笑吧。”
祝緞微微一愣,隨即大笑,“湖白妹妹,你果然是懂我的。”
湖白卻裝傻,“我懂你什麼?”
祝緞只顧笑著,倚在窗邊,肆無忌憚地打量著她。直到湖白臉頰浮出一層紅暈。他見到她這副樣子,魔怔了般伸出手要摸她的臉,湖白忽然抬頭,眼睛裡有狡黠閃過,快得讓他措手不及,“我就知道你是個登徒子,跟你那位孿生弟弟一比,只怕絲毫不遜色吧。”說話間她已經倒退了一大步,祝緞怔怔地看著自己落空的手,再看湖白,哪有方才嬌羞的模樣。
“你”
“我什麼?莫非你惱羞成怒了,本著一不做二不休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