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浣紗站起來,瞪著他,“你在胡說什麼?這可是一條人命的大事,更何況綢兒姐姐是你們祝家二少夫人,如果你們查不出來,我也會去報官,讓仵作開棺驗屍!”
祝緞也瞪著她,覺得魯浣紗太任性了,隨即冷笑一聲,“浣紗妹妹莫非忘了現任京市尹便是我的大姑父,你的大姨夫,在坐顧家三姐妹的親生父親?”
魯浣紗怒火中燒,“你們不過是看綢兒姐姐出身不好,無依無靠,便這樣欺負她”但她沒有說完,因為湖白站起來把她拉回了座位,“妹妹不要著急,先聽二表哥怎麼說。”然後她轉向祝緞,“三少爺也不要因為護兄心切,亂了心思。”
祝緞怔怔地看著一臉平靜的湖白,他確實反應得太激烈了。
“三弟,你也先坐下。”倒是當事人祝錦不慌不亂,泰然處之。他坐在那裡,似乎把一切都看淡了。祝緞明白的,他也都明白的。甚至,這個滿腹經綸的哥哥比他這個弟弟要明事理得多。
顧銀綾默默地坐回角落,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她面上沒有什麼表情,卻已經暗自做好了一個決定。
祝錦沒有看任何人,他盯著空中虛無的一點,彷彿看痴了,他甚至也沒有去看顧銀綾一眼,“我已經容忍她很久了,我本無意娶她,是她以性命要挾我才娶她過門。至於她假裝懷孕一事,那就另當別論了。”滿室寂靜,姐妹們都在聽他說話,唯獨魯浣紗握緊手,如果可以她真想衝上去質問他為什麼要詆譭綢兒姐姐的聲譽,但她的一隻手被湖白緊緊按著。湖白示意她先聽完。
祝緞冷冷哼了一聲,二哥這樣形容這個女人已經算留情了。
“這次花宴上我早就打算下毒,本來是想神不知鬼不覺地下毒的,但是沒想到剛巧會出現傳酒,我便下到了這杯酒裡。至於靜妹妹為何要如此關注花籤,恐怕是因為她一向喜愛這種帶有讖言之意的酒令,便一一留心記著,想到了日後看看是不是屬實。我記得以前家宴的時候,她也是這般。我可以證明她是無辜的。至於接下來要如何處置我,我悉聽尊便。”祝錦說完了。
顧金綾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二表哥似乎還忘了一件事。”
她看向湖白。
湖白微嘆了一口氣,然後站起說道,“昨夜二少爺在杏花長廊下與銀綾小姐見面之後,可曾去過他處?”
坐在角落裡的顧銀綾聞言不安地動了一下。祝錦緩緩說道,“我又趁著月色去了竹園聽風閣。”
“二哥哥去聽風閣做什麼了?”顧寶綾狡黠地眨眨眼,“是去捉小鳥去了嗎”
“那可不是小鳥,”祝錦苦笑一聲,“那隻鸚鵡似乎成精了,不好抓。”
湖白聞言臉色微變,“那二少爺可認得這個?”
她伸出手,手心裡是一把不長的薄刀片。
祝錦看了一眼,然後說道,“自然認得,這是我用來割破鸚鵡喉嚨的刀片。”
“二少爺是怎樣割破鸚鵡喉嚨的?”
祝錦愣住,他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自然就是這樣一劃。”
“二少爺為何要去殺這隻鸚鵡?”
“因為它聽到了一些不該聽的話。”
“難不成二少爺有自言自語的怪癖?”
“此話怎講?”
“二少爺方才說這隻鸚鵡聽到了不該聽的話,那自然是有兩個人以上在對話了。”
祝錦怔住,他竟將這點疏忽了!他沒有說話。
“如果二表哥真是兇手,那另一個幫兇在哪裡?”顧金綾微微俯身,盯著祝錦看。
在場的姐妹們又是一身冷汗。
“不,二少爺不是兇手。”湖白忽然開口,“因為這隻鸚鵡不是他殺的。”
“何以見得?”顧金綾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因為鸚鵡的喉嚨是被放進去的刀片磨破的,而不是割破的。”
“是了,尋常人聽見喉嚨被割破,都會以為是被直接在外面割破的。但這個兇手似乎很殘忍呢。”顧金綾說道。
祝錦還是沒有開口,而一邊的祝緞舒了一口氣。
“我甚至懷疑這隻鸚鵡根本沒有聽到什麼話,它的被殺不過是兇手為了給我們故布迷陣,混淆視聽而已。”湖白擱下手中的刀片,“之前我以為這種刀片是工匠削竹子用的,現在看來似乎不是。”
“那是拿來削什麼的?”魯浣紗好奇地看著湖白。
湖白卻看向祝緞,“那就要問少爺們了。”
祝緞伸手接過刀片,然後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