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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部分

分的相信一個小小的江蘊月能做出什麼成績來,以為此行也不過是這位小爺的歷練見識,他不過從旁提點一二而已。心存此念,就不免對這位小爺有些看待晚輩的高高在上和輕慢。如今蘊月對全域性通通透透,倒讓他有臊了一鼻子灰的感覺。

蘊月看著王雲隨面色變幻,心裡滿意,又站起來對王雲隨恭恭敬敬的作揖:“前方晦暗不明,先生專才,請助蘊月一臂之力!”

先抑後揚,揚而復抑,兩番話下來,王雲隨這才明白這位江小爺如此丘壑,是對他恩威並施呢!王雲隨暗自平了平心跳,終是沉住氣對蘊月回道:“但憑大人差遣!雲隨無不遵從。”

蘊月點點頭,笑得澄明無害:“如此,還勞煩先生為蘊月當一個月的駕,任是誰,一應由先生會見。”

王雲隨回過神來,細細想了才問:“方才大人出門見知州大人,可是說了什麼?”

蘊月一笑,並不直接回答:“江南一處,自成一體,自有乾坤。我料想我這轉運使不動,江南各處也只歌舞昇平罷了。”

“哦~”,王雲隨恍然大悟:“難道、大人這月餘是想大人是想微服巡視?”

蘊月點點頭:“陛下尚無旨意,江南豪紳虎視,我呢,兩眼一抹黑。事關重大,急不得。如此大事,陛下必有主意,只是朝堂初平,千頭萬緒難以理清。而我也不好坐等於此,不然有瀆職之嫌。”

王雲隨回應:“正是此話,轉運使也有定例,大人轄地也該四處巡視。眼下春耕春種才差不多忙完,在下在此釐清些賬目,也為大人牽出個頭緒來。大人便放心出行。”

“還有”,蘊月沉吟了一番,最後有些謹慎的說道:“有件事,我想先生著手辦一辦。前朝方嚴元佑革新,留下方略不少,若有空了先生看看,先生專於錢糧戶籍,想必能挑挑裡頭的毛病。待我等列成條陳,萬一日後陛下提及,也好應對。只是,此事萬不可張揚,不然你我就有天大的禍事。”

王雲隨又是一愣,腦中炸響一片,前朝方嚴革新,無疾而終,乃是因王雲隨跟隨林澈多年,得知林澈早前是極力反對革新的,只是後來管了二十餘年的戶籍後,對原先方嚴革新才少了些唾罵。這江小爺竟要在林澈的眼皮底下重提革新?

他原也不是唯唯諾諾的人,因此問道:“大人,您是想”

蘊月把王雲隨的模樣看在眼裡,嘴角掛起:“先生,林老柱國重臣,才幹有目共睹,何故浸潤官場三十餘年後才想著增加戶籍?”

“林老素日就常常為帝國疲弱而嘆息!”

“正是,國弱民疲,林老深知,因此有心增加錢糧。陛下初平朝堂,志在千里,想必亦然。如此,革新豈非指日可待?只是妄測君心,其心可誅!小爺我惜命,不願用‘革新’二字,使人生了抗拒防範之心。這裡面,先生明白?”蘊月耐心吩咐。

那王雲隨直到此刻才真正歎服蘊月舉一反三。此刻無論林老還是皇上,尚且未有指示,這位江大人已然猜了個明白透徹,又行事得當有度!因此他心悅誠服的一拜:“在下聽憑大人差遣,請大人安心出門巡視。”

兩人如此商議畢,當日就行動起來。豆子被蘊月安排著留在西湖草廬,一為掩人耳目,二為協助王雲隨。瑛娘武藝上佳,陪著他四處奔走,也好照顧他起居飲食,不然他和豆子兩人,一個月下來,非得不成人樣。另外又著人往京中景怡王府、御史臺、戶部、皇帝等處分別傳信,此不在話下。

蘊月安排妥當之餘,當日下午就帶著瑛娘啟程。

兩人一人一騎,出了杭州府,直奔九里松的靈鷲寺。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靈鷲寺,他的阿繁去過。他記得阿繁說過,阿繁有個遺失在外的哥哥,當初她茫然不知所措時,只照著她爹孃提過的地方,一路尋過去,當時他就覺得阿繁傻透了。

如今?茫茫人海,阿繁杳無蹤跡,他才真正體會了阿繁當初離家後天地茫茫、無處可覓的心情。他覺得難受,又無計可施,只能想或許她倦鳥知歸,飛回了舊巢?他心中未免有一點同阿繁一樣的痴傻,覺得他若走遍阿繁的足跡,也不枉費阿繁當初那點嬌痴憨傻。或許老天憐他心苦,將他的阿繁還給他也未可知

靈鷲寺飛來靈鷲,佛香繚繞。人力不及處,心酸無奈下,才求佛誦佛。世事變遷,楊柳依依與雨雪霏霏之差,蘊月終於可以理解了。他看著瑛娘虔誠禱祝,再也不會像往日在京城般若寺那般心猿意馬。

瑛娘上完香,看見蘊月在一旁如喜似悲的樣子,不禁淺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