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低喝!
既定計,三撥人馬各自準備,而後在園門前集合,蕭子軒拄著柺杖,陪著趙怡看著這些年輕人刀鋒上穿行,只高聲道:“小月、世子,師傅還等著你們兩兄弟養老送終!”
蘊月、趙愷、豆子各自拱手,一笑泯去舊日恩仇,只待天破曉時,再重逢!
☆、光陰流轉
趙怡一聲令下;豆子一馬當先;拉著紫衣姑娘張瑛娘翻身上馬,而後扯出一根布條,將自己與瑛娘綁做一處,才在瑛娘耳邊道:“娘子;走!與我去報那十冤九愁!”
瑛娘稍偏頭;而後一聲低喝;身下駿馬飛馳而出。豆子一聲口哨,十餘名服色各異或胖或瘦的漢子在蘊月園各處一躍而出;追在豆子身後,呼嘯山林般衝將出去。旋即,蘊月園外吶喊、慘呼成片!
來喜在後面恍然大悟;怪道方才園外甲士只圍不攻,原來園內精兵埋伏!來喜當即一振,高聲道:“江小爺!隨小的來!”
蘊月會意,緊了緊手上的刀,一夾馬刺便俯□來,跟著來喜,領著十餘人飛奔而出。
後面趙愷頭也不回,只高呼一聲:“父帥,末將去也!”,說時遲,那時快,趙愷一面策馬疾馳,一面俯身抄起園內一杆長槍,躍出蘊月園。
後面虎子從容不迫,先對趙怡、蕭子軒行了禮,這才翻身上馬,領人追趙愷而去。
【開局面,豆子逞意氣】
呼嘯江湖的好漢,花樣迭出,只兩刻鐘功夫,便助豆子將蘊月園外圍著的兩百餘人殺得殺、趕得趕。
瑛娘一見甲士逃逸,只沉著聲道:“豆子哥快走,這些人一去報信,蘊月園就要遭殃!”
豆子回頭一看,蘊月等人早已絕塵而去,心中一緊,更提起萬丈精神來,左手舉刀大呼:“兄弟們!去宰幾個貪官,逞一逞意氣,也不枉稱一句‘好漢’!”
瑛娘在前面一笑,策馬而行,風中傳來陣陣呼應!
瑛娘任馬衝擊,直奔大理寺監獄。
此時城內重兵皆集於皇城四門,京城衙門因任予行、林澈等長官皆被軟禁而陷於癱瘓。衙門的衙役聽聞造反風聲,躲都躲不贏,那個還有那份閒心盡忠職守?因此諸衙門空落,京城街道之上只見荷刀而行的一隊隊步兵甲士。
但大理寺不同,只因此處還羈押著兵部尚書黃澄、侍衛親軍步軍司都指揮使樊昇華,以及一眾參與貪汙的甲士。因此文采瀛授意池源都,要分出重兵把守。
對此安排,池源都心中大為不服,以為一旦攻克皇城,大勢可定,與旁人何干!何況京城吳啟元、林澈、任予行等朝廷重臣都要分重兵把守,他手下哪裡還有那麼多人馬可分配!池源都一向出身行伍,對文人領兵甚是不屑,為此,他只專心於南門校場局勢,餘者每處皆是草草分出百餘人看守便了。對黃澄,池源都更是直接指示柴鬱林一刀結果了事!
柴鬱林年輕時候用法嚴苛,贏了個酷吏的名頭,但宦海沉浮,柴鬱林浸潤官場二十餘年之後,漸漸了悟。官場上的狠絕都擺不上臺面,要狠,你也得陰著狠!那等用法嚴苛之人,諸如漢時張湯、郅都,武周時來俊臣,無不是被人加以利用,最後慘淡收場!柴鬱林擔著大理寺少卿的名頭,靠著古光這棵大樹,雖然偶有憂心,到底也以為舊日事蹟終究流水般過去。
可惜!可憐年輕縱意氣,臨老方知造孽深!
獠牙就是獠牙!誰也不會把獠牙當成重器。古光固然是他的老師,卻也要用他打擊各類政敵。最讓柴鬱林坐立不安的是古光呼啦啦大廈將傾,柴鬱林失卻庇護,眼見舊日政敵打上門來!不得已,柴鬱林慌不擇路的另謀高就,結果仍不脫獠牙命運!
黃澄殺是不殺?若年輕二十年,柴鬱林包管眼皮都不帶眨一下,不過動動手指頭的事情。但此刻!距離他初入官場、眼高於頂的青蔥年代又過了二十多年之後,他猶豫了!一名朝廷一品大員,一名朝廷一品大將,還有若干貧苦的甲士最重要的是,皇帝一接到他的摺子,立即下令不可嚴刑拷打逼供!連皇帝都知道他的為人麼!若是!若是!若是文采瀛敗了,他又殺了黃澄,那他造反之名必然毫無迴環的餘地了!
柴鬱林徹夜未眠,直熬到第二日太陽昇起,仍不敢痛下殺手!
正當他如坐針氈的來回踱步,揣測著文采瀛到底能否兌現諾言的時候,大理寺外一騎紫衣勢不可擋的衝入敵陣,連劈帶砍,卻毫不停留!
瑛娘英姿颯爽,驅馬逆階梯而上,竟然帶著豆子騎著馬直奔大理寺衙門內堂!
身後的百餘名甲士被衝了個潰不成軍之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