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風雖然也是驚異,但是畢竟閱歷深厚,人經歷變故總是會有所改變的,因此並不覺得如何奇特,只淡淡的開口道:“身體好點了嗎?”
“已經痊癒。”曼疏乾脆的回答。
祁風噎了一下,又道:“既然如此,就不要急著回房了,我們一家人很久沒有團聚,留下來一起說說話吧。”
“我剛剛痊癒,身體不耐久坐,就不掃大家的興了。”曼疏不客氣地回絕。
她可不願意浪費時間做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倒是:“有兩件事情想知會各位一聲。”
“什麼事?”祁風面上已經有些不太好看。
“第一,既然湛公子另有所愛,那麼這個婚約就此作罷,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第二,我想離開這裡到處看看,也許不日就要起程,先向各位說一聲,若我離堡,請不要找我。”
曼疏語氣平淡,好像所說的事情不過是明天想吃麵條這樣平常的東西。
但在祁風諸人聽來,簡直是驚異至極。
四
祁安的“未婚夫”湛戟本是祁定年少時闖蕩江湖所結下的異姓兄弟,師從青冥老人,劍術極高,為人行事雷厲風行,頗有大將之風。祁定很是器重這個異性兄弟,而湛戟對這個穩重自若,智勇過人的義兄也頗為敬服。因此,祁定接掌蒼堡後,湛戟也進了蒼堡一心輔佐他。
蒼堡的兩位小姐祁情和祁安都是容貌妍美,清麗動人的姣好女子,但性格卻大不相同。
兩人都曾跟著父兄習武,但長姐祁情明朗爽快,妹妹祁安柔弱內斂。最後,祁情拜了父親的師弟為師,離家專心習武,而祁安則安於閨中,做了名副其實的千金小姐。
對於初到蒼堡的湛戟,祁安可以說是一見鍾情。
對這個冷漠自持的劍俠傾注了滿腔的情意,幾乎可說是付盡千般只為搏君一笑,即使湛戟冷淡依然,也還是難以剋制的一往情深。
祁定見狀,覺得若能成就姻緣,藉此將湛戟留在蒼堡,豈非是一件大大的好事,於是大力撮合。
湛戟本身對男女情事並無期許,加上個性高傲冷酷,也不屑與做些小兒女春花秋月的情狀。既然義兄撮合,也就無可無不可的應承了。
這件婚事也就這麼定了下來,本想等祁風夫婦回堡以後就將婚事辦了,誰料想,變故突生。
長年離家學藝的祁情此時正巧回堡探親。
明媚如三月春光的祁情,與冬日寒雪一般的湛戟一見,兩人竟似前世的姻緣一般,春陽化作了絲雨,積雪融成了深潭,戀情如火,一發不可收拾。
祁定本只是想借姻親關係將湛戟留下,只要目的能夠達成,與哪個妹妹結緣都是一樣的,更何況祁情和湛戟情投意合,也是樁美事。好在因為父母未歸,這件婚約只是口頭定下,並沒有正式的契約,要解除另結也很容易,只是有些對不起祁安,不過日後再幫她尋一個良婿也就是了。
這邊祁定主意剛剛打定,那邊卻出了事情。
原來,祁情剛出江湖之時,曾有個世家子弟因覬覦她的美色,而設下圈套,意圖不軌。被祁情察覺後,一番惡鬥,初出茅廬的祁情下手不知輕重,失手之下將那世家子弟打成重傷,從此不能人道,自此結下大仇。
此人雖然好色,卻並不是草包,深知自己武功敵不過祁情,但是有錢能使鬼推磨。
他重金僱了一眾江湖上以下九流手法成名的角色,專揀祁情防備弱的時候偷襲,幾年來,雙方交手數十次,好幾次祁情都險些被得了手。
這次因為是回家探親,又是初陷情網,心思都被柔情佔據,祁情的戒備心大大降低,被受僱來偷襲的人抓到了空子。
那一日,祁情湛戟祁安三人在花園會面,想要將事情攤開。姐妹二人心思百轉千回,正不知如何開口之時,危難襲來。
本以為在蒼堡中應該無人敢來偷襲,卻不料仇家正是抓了她這個心思,下了狠注。
潛入偷襲的都是好手,人數竟有十餘人之多,又有擅使毒物和暗器的在其中。饒是高手如湛戟,一時也是施展不開,更不要論武功遠遜於他的祁情。況且還要保護祁安,場面一時極為不利。
趁著大半人手圍攻湛戟暫時將他困住,祁情也被幾個人圍攻的快要招架不住,一枝袖箭迅雷不及掩耳的射向她,眼看就要得手。
不想祁安忽然躍起,替長姐擋下了這一箭。
那刺客見一擊不中,待要再射時,湛戟已將圍攻他的人盡數殺死後攻了過來,於是尖嘯一聲,甩出一陣迷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