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比那琴絃聲
琴聲兒輕調兒動聽
搖籃輕擺動啊
孃的寶寶閉上眼睛
睡了那個睡在夢中哈啊~
有用嗎?
她不知道。
與其說是吹給那些悽惶的山魈聽,不如說是她吹給自己聽。
這片修羅場,有多少是她造成的。
她身上,衣衫和頭髮溼透,粘稠的,都是鮮紅的血液。
心中腦中一片空白,茫然的空白。
她需要一個能把自己找回來的有力的支點。
媽媽,你還記不記得我小時候,你唱來哄我入睡的歌。我總想著,有一天,我也可以這樣陪你入睡,像你帶著我一樣,帶著你到處去走走看看。可惜,我都還沒有機會做過呢。
曼疏不停的吹奏著那個單純溫柔的旋律。
不知道是真得起了作用,還是山魈失了主人,又被安撫了恐懼,所以自行逃走。那些受傷的山魈們,居然真的就這樣四散而去,消失在山林間了。
“這樣也行?”姬錦寒嘴角抽搐。
“嗯?”曼疏放下笛子回過頭,很單純的疑惑表情。
“早知道這樣有用,我們還費什麼力氣,乾脆你一早就開始吹笛子把他們全趕回去不就得了。”姬錦寒沒好氣地說到,甩甩完全麻掉的雙手。
曼疏把笛子收起來,淡淡看他一眼。
“你覺得,那可能嗎?”
姬錦寒抬頭看看,浮雲散去,漫天的星子重新出現,閃爍的,嘲笑他一樣的燦亮。
好吧,他爬過一頭散亂的頭髮,當他發癔症好了。
再看身邊,發現那兩個人早就走出很遠了。
“你們兩個,未免也太沒有義氣了吧!”他無奈地喊道。
“你站得那麼詩意,我們還以為你要作詩,當然不好打擾你。”曼疏冷冷的嘲諷。
姬錦寒嘆氣。
好像從一開始,他就被這丫頭克得死死的,罷了,還是快點找地方洗洗這一身是正經。
運起輕功快速的追了上去。
三十
一條清澈的河水蜿蜒曲折的流過山林。
水聲淙淙,被茂密的灌木隔開,姬錦寒和青容在那頭,曼疏在這頭,各自打理身上的血汙和傷口。
為了以防萬一,從蒼堡離開的時候,他們把能想到方便帶的藥品都帶上了,因此,療傷解毒的方面還不為匱乏。
仔細的洗淨了頭髮,以手為梳,將長長的髮絲通開理順。
夏衣輕薄,從外到內幾乎都被血染透了,凝固乾涸血漬變成褐紅暗黑的血塊,眼看是洗不乾淨了,便索性全部換掉。
方才不覺得,被冰涼的河水一泡,曼疏才發覺身上竟然有這麼多的傷口。
長長短短深深淺淺的,被山魈鋒利的爪子劃開的,被尖利的犬齒咬到撕裂的,曼疏用金針刺住了穴道,用河水清洗停止流血的傷口,泛白的皮肉向外翻卷著,帶著猙獰的面貌。
麻木了,反而不覺得有多麼的疼痛和可怕。
這樣的傷口,應該要打破傷風才可以吧?
等下去問問看青容應該怎麼辦好了。曼疏想著,一面給不太嚴重的傷口塗上傷藥。傷藥是離開月華門的時候桑大娘塞給她的,桑大娘很擅長配製傷藥,半透明的膏體,帶著淡淡的藥香,塗在傷口上,轉瞬就被吸收,猙獰紅腫的傷口也迅速的得到安撫。
有點想念他們呢,桑大娘,薛華子掌門,丹朱,還有桑桑。
事情發生到現在,已經快一個月了,不知道現在他們在哪裡,是否平安?
“曼疏——”隔著一段距離,青容略有些猶豫的聲音傳來。
“嗯?”
“你身上的傷,需要幫忙嗎?”
曼疏想想,有幾道比較深的傷口需要縫合,後背的傷口她也夠不到,有人肯幫忙自然最好。她本來還擔心青容礙於男女之防有所顧忌,指望姬錦寒,她還不如讓傷口就這麼潰爛算了。好在她不過是多慮,果然醫者父母心。
“那就麻煩你了。”曼疏應道。
青容繞過灌木走過來,他已然打理齊整,頭髮束好,衣衫也換過了新的,完全看不出來方才一場惡鬥的痕跡。
果然是名醫,動作真是利落。
曼疏感嘆了一下。
入鄉隨俗,為了避免尷尬,曼疏還是先將衣服打理得齊整。待青容輕聲詢問了傷處,曼疏再逐一的露出傷口,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