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鈞得意的想著,慢慢拿出一個青色的瓷瓶。
曼疏三人見狀緊張的戒備著。
“不要怕,很快就會過去了,你們不會有感覺的,只可惜那些要犧牲在你們手下的無辜性命了。”蘭鈞慈愛的安撫著。
“要我們替你試藥?你不缺這幾個試藥的人吧,外公?”姬錦寒若無其事的笑問道。
“哦?你想知道原由?”蘭鈞和藹說道,好像一個疼愛孩子的普通老人,只是眼睛卻充滿了血紅的顏色。“也難怪,你們一直被矇在鼓裡,怪可憐的。看在你也叫了我這麼久的外公,我就告訴你一點點好了,省得你做了鬼,卻還不明不白的。”
蘭鈞笑著,慢條斯理的開啟瓷瓶的塞子。
曼疏三人,和蘭鈞他們身後的大隊人馬齊整的向後退開。
蘭鈞似無所覺,繼續得意的笑著,慢慢傾斜了瓶子。
“你啊,根本就不是我的外孫,哈哈哈,說起來我還佔了好大的便宜呢,你可是狄——”姬錦寒眼神一緊,但蘭鈞沒能把話繼續說完,瓶中的粉末飄散出來,第一個吸入的蘭鈞瞬間被窒住了呼吸,臉色發青。手一抖,瓶子落地,更多的粉末飄散出來,蘭鈞的臉色也越來越青,他用雙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喉頭咯咯作響,一雙血紅的眼睛生生的凸了出來。
他拚力揮手,一道黑影閃過,全身黑衣掩著面容的男人驀然出現。
蘭鈞一隻手抽搐著,用力指向姬錦寒他們。
黑衣人卻動也不動,只是伸手摘下了自己的面巾。
蘭鈞看見那張臉,突出的雙眼撐到極限,帶著不能理解的疑惑和機關算盡的絕望,斷了最後一口氣。
“哈哈,少沐兄,你果然靠得住。”洪沉銘的朗笑驟然傳來,原本站在陸英他們身後的家丁壯士們此時已將他們團團圍住。
“你少說風涼話,要不是你用權勢壓我,我用得著費這麼大力氣在這老狐狸手下受這麼久的窩囊氣。”李少沐白他一眼,面色不善的走回洪沉銘的身後。
“我這叫知人善用嘛。”洪沉銘拍拍李少沐的肩,“你看,即捅破了犯上作亂的逆賊,又抓到了皇上要的人,這可是兩件大功啊,你應當感謝我才是。”
得了便宜又賣乖,李少沐不能在手下面前給上司難看,只能用眼神不斷的砍他。
洪沉銘不當一回事的笑笑轉向被圍住的幾個人。
“幾位,我也不想多費手腳,如今,你們還是束手就擒比較好,精挑細選出來的大內高手,不是那麼好相與的。”
氣息沉穩,內息綿長。這些將他們團團圍住的人,的確不是以往那些追擊他們的人可以相提並論的,看來今天是在劫難逃了呢。
曼疏心想,眼神卻不錯開的盯住陸英他們,以防生變。畢竟,桑大娘還在他們手裡。
誰知,陸英竟然放開了一直扣住桑大娘的手,輕輕的放她離開。
“師兄。”陸英的手剛剛一動,被桑大娘出聲喚住。二十幾年來未曾聽過的稱呼,瞬間攝住了他。
“我知道你心裡一直很苦。”桑大娘轉過來看著他,她已經有多久沒有好好看過這個人了呢。這個曾經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曾幾何時,已經變得這樣陌生。
“開始我一直不能明白你的所作所為,但是,二十年前的那一天,我終於明白了。我明白了你的恨,是因為,我也開始恨。”桑大娘走近陸英,輕輕開啟他的手掌,拿過那粒可以讓人瞬間變成藥人的藥丸。
“你為了自己家人的血海深仇,與虎謀皮,雖然不是出於本心,卻害得我和你妻子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桑大娘雙目含淚,面色如冰的看著他,陸英的身體忍不住地顫抖,身旁的蘭茹面色慘白,咬唇出血。
“你與你的家人骨肉情深,那麼你的孩子呢?你的孩子就不是你的骨肉,不是你的親人嗎!”
桑大娘淡淡的轉過身,不再看他。
“別人欠你的,你欠別人的。你的仇報不了,也不能報。而你欠下的,也不是一死,就可以了之的。”
陸英全身顫抖得越來越劇烈,終於忍不住,雙腿一軟,跪在蘭茹裙邊。而蘭茹,卻彷彿冰雕一般,不動不言。
“洪大人。”桑大娘開口道。
獵獵的風吹動她的衣裙,也將火把吹得明明滅滅。
“如您所見,我早在蘭鈞身上下了毒,和那瓶子裡裝的明月香一混,便可令人瞬間窒息而亡。”
洪沉銘和李少沐看著面前女子似有若無的一點笑容,心中均是一緊,直覺下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