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而立,目光深遠莫測。
活動了一下有些痠疼的頸子,曼疏拍拍手上的塵土,在枝葉鋪成的“床”上躺了下來。
姬錦寒趴在另一邊,似笑非笑的看著躺得適意的曼疏,眼中滿是興味。
雖然祁風是江湖前輩,但是蒼堡畢竟轉向經商,並且相當成功。而祁安只在年少時從父兄習武,此前從未離過蒼堡,和其姐不同,她更像個名副其實的千金小姐。
但是現在,看看在簡陋甚至骯髒的山洞中仍然不焦不躁,甚至頗為隨遇而安的曼疏,姬錦寒倒是生起了十足的好奇。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手下口中的祁安和眼前這個自稱曼疏的女子仿若兩人。
感覺到姬錦寒的目光,曼疏瞟過一眼。
“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麼帶你出來嗎?”姬錦寒笑得溫柔而挑釁。
曼疏毫無興趣的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姬錦寒挑眉,“嗯,連我為什麼要對你下毒也不想知道嗎?”
曼疏不言不動,睡著了一樣。
機關布在外面簡直就是告訴人家,人在這裡一樣。所以費了半天勁,按照姬錦寒說的,在空蕩蕩的洞中布了些簡單的機關以防萬一。又找了些藥草,埋在燃盡卻尚有餘溫的灰燼中,讓散出的味道掩蓋住他們的味道。
雖然並不太累,但是養精蓄銳是必要的。
莫名其妙毫無準備的被拖進一團混亂裡,像掉進兔子洞的小姑娘一樣,一頭霧水外加手足無措。
畢竟,對於一直以來生活單純的曼疏而言,這種純粹的江湖生活,和愛麗絲的夢遊歷險相差無幾,都足夠刺激了。
比起自己,姬錦寒絕對可以稱得上是老江湖。
雖然懶得和他搭話——反正他也不會說什麼有用的——曼疏倒是相信他不會讓他自己就這麼輕易的死掉。
那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別人還沒有死乾淨之前,他是決不會甘心死掉的。
曼疏在心裡淡淡想道。
就是這樣吧,自己的命要自己守好。
她不會指望他能保護她,他也一樣。
即使中了那個什麼隨卿歡,她也是不會陪他下地獄的。
佳人不想搭理他,姬錦寒也不怎麼失望,正相反,他更開心了。
眼尾笑得揚起,彷彿展開的蝶翼。
深深看了一眼曼疏安定的背影,緩緩合上眼睛,開始慢慢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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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山林過於廣闊深密,他們成功的躲過了一晝夜。
夜晚的山風有些淒厲,洞中的火光忽明忽暗,兩個人都沒有言語。
曼疏闔著眼睛,隨意的坐著,讓內力運轉全身。
姬錦寒卻是在不動聲色的思考。
說實在的,這一連串的變故,就算是他,也頗有些措手不及,才會讓自己落到這般不利的局面。
姬家表面上是江湖門派,事實上,暗地裡大家心照不宣的“照顧”過他們很多“生意”。
混江湖也是要吃飯的。
不管是朝廷大員,江湖耆老,商家豪門,還是平頭百姓,哪家沒有幾件見不得光的事情呢?他們也不過是抓住了這個商機,運用了自己的“特長”,混碗飯吃。
只可惜,喜歡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的人太多,害他每天都活得挺有危機感的,不過,也多虧了這些人交錯複雜的關係彼此制衡著,才能讓姬家順利的壯大到今天,他也還順利活著。
姬錦寒的眼中閃過一道嘲諷的笑意,繼而轉為深沉。
正因為這樣,才顯得這次太過蹊蹺。
忽然之間出現的勢力,緊緊咬著他不放,居然在極短的時間內就折了他身邊大半的人手,並且成功的傷到了他。而且,只有他清楚,這些人,甚至應該不是同一個地方出來的。因為,除了最後那批藥人是真的想要他的命之外,其他幾次或明或暗的交手,多少都還留著幾分餘地。
這些武功套路雜亂凌厲,不明出處的傢伙們讓姬錦寒第一次有了一種莫名奇妙掉進網中的不快感。
他對做一隻被人隨便捏著玩的小蟲子可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微微翹起嘴角,看看曼疏。
既然已經在水裡,不再拖一個下來,怎麼對得起自己?更何況,是這麼有趣的女子。
帶著她,蒼堡和月華門就不得不站在自己的這一方。
蘭莊的老人家說起來可沒有他的名聲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