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病得如此嚴重的。但是,她高燒不退,甚至無法從昏睡中清醒過來。薛華子看過之後,搖頭嘆氣,只說是心病。
心病。
姬錦寒守在曼疏病榻邊,看著曼疏燒紅的臉和手上異樣的蒼白,心裡生出一些極為陌生的感覺。
他以為他了解曼疏。手下長時間的探查和詳細的回報填補了他們不曾相處過的那些空白,讓他自認為足夠明白這個女子。但是,現在,他發現,自己瞭解的似乎從頭到尾只有那個名叫祁安的女子,而當她叫做曼疏的時候,他便對她一無所知。
他們有過最親密的關係,他卻在這個時候忽然發現,他們是這樣的陌生。
他不知道她的心裡究竟在想什麼,不知道是什麼讓她毫無預兆的一下子倒了下來,更不知道,她口中模糊囈語的那個名字究竟是什麼人!
這一瞬間,姬錦寒有了一種奇特卻難以消除的想法——他面前的這個女子,其實是他所不知道的另外的人。
——…
火線已燃,一場大戰就在眼前。蓄謀了多年的大計終於要實現,千頭萬緒的事情都要準備。
姬錦寒身陷其中,又要照顧因為失去妹妹而消沉的母親,無法時時刻刻守在曼疏身旁。
丹朱重傷初愈,需要換藥,因此桑大娘照顧著她,而青容則照顧著一直昏睡的曼疏。
說是高燒昏迷,其實青容心裡清楚曼疏的病是怎麼來的。
因為尷尬的身份,雖然是在有血緣關係的親人的羽翼之下,她也並沒有得到過多少親人的溫暖。所以,才會寧願將名字都拋棄,絕然的遠離過去。現在,連這些一起出生入死過的人也不需要她,因此才會承受不住而病倒吧。
即便如此,該說的話,他還是會說的。
“是你對她說了什麼吧。”
姬錦寒無聲的出現在門口,看著青容用浸溼的布巾擦拭曼疏的額頭,忽然開口道。
青容手下不停,也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回答道:“我讓她離開。”
姬錦寒垂下眼簾,微微寒涼的彎起嘴角,“怪不得她會忽然病倒。為了你們她才心甘情願的被攪進這灘渾水,如今大事將成,卻要被一腳踢開,是誰也會灰心的。”
青容放下手中的布巾,轉過身來看著斜倚在門口的人,臉色平靜。
“那麼你呢?若是她知道你從開始就是打著利用她身份的主意才接近她的,難道就不會灰心?”
“是又怎麼樣呢?她並沒有如信任你們一樣的信任我。而且我想要借她的身份牽制的人看來並不受影響,所以我事實上什麼不好的事情也沒做,更何況我並沒有隱藏什麼吧。我的目的似乎一直都很明顯,即使有所隱瞞,也遠遠比不上你的戲演的高明啊。”
“哦?我的戲?”青容挑起了一邊眉毛。那張一貫靜如秋水的臉上此時帶著些邪氣的表情,看起來竟和姬錦寒別無二致。
“幽夜明,是你培植出來的吧。”
姬錦寒和青容兩人無聲的對視,半晌,青容輕輕的笑了。
“你是怎麼知道的?”
“薔薇。”不管是月華門還是蘭莊,都種著茂盛的薔薇,而且同樣的花期遠比一般的薔薇來的長,枝葉花朵遠比一般的薔薇來的繁盛,甚至顏色也是一樣的紅中泛著青紫。
“之所以沒有人能順利的種出幽夜明來,是因為沒有人想到,這種東西是要和薔薇一起種才種的活的。我也是後來才想明白這個道理。”
姬錦寒慢慢踱到曼疏床邊,伸手撫過她紅燙的臉頰,繼續說道:“用幽夜明作引煉製藥人的方法陸英一定早就知道,若是他種出了幽夜明,那麼早幾年藥人就該在江湖上鬧得腥風血雨了。之所以安生了那麼久,想必是這幾年才有所成的緣故。那麼,只可能是陸英培植幽夜明不果,後來潛回月華門尋找方法的時候,發現了被你培植成功的幽夜明,從而悟出了這個道理。幽夜明不能移栽,從頭種起,又要大量種植,而煉製藥人亦非易事,所以才耗費了這麼多時間,不是嗎?”
青容微笑,“果然是一卵雙生,猜得一點沒錯。不過為什麼你認為是我種的呢?為什麼不是師父或者師姐他們,畢竟那個時候我還是個孩子?”
姬錦寒嘲諷的看了他一眼,“你師姐那個時候怎麼可能心思去種那個。而你師父他老人家恨不得你一輩子和江湖朝廷都離得遠遠的,甚至故意讓曼疏去練那個什麼功吸引別人的注意,來給你做掩蓋,他怎麼可能會去弄那個一看就會惹麻煩的東西。”
“本來我還在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