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為難了,心下也有些不喜。知道或許是親戚時,那告訴他一點子顧家母女情況那是必須。可現已知不是親戚了,人家婦道人家事兒,哪有和這大老爺們說。若是真有心,也該讓蘇太太過來說話。因此,場面話一套一套,就是不說正題。
蘇懷遠也是人世間走了大半圈人了,一開始是因為心切,可到後來見宋氏說著車軲轆話,哪有什麼不明白,又說了兩句便起身告辭了。
可路上,卻一直腦子裡回想那顧家小姑娘樣貌。尤其是那雙眼睛,真是和四妹一個模子裡刻出來。又想著那小姑娘身旁帶帷帽女子,雖然帷帽及地,可那走路姿態,真是像極了四妹。或者應該說,是像極了孃親。
蘇懷遠想著想著,重重嘆了一口氣。如果真是,那該多好。
一連幾天,林氏都有些心神不寧。可貞面前還好,可一離開可貞,通常做著事兒這思緒就飛走了。牛媽媽看眼裡,那眼神就釘了林氏身上,生怕林氏一不小心傷著自己。
可貞一直都仔細著林氏,哪有什麼不知道。背地裡託了牛媽媽,出去買菜時候打聽著些那乾豐牙行蘇懷遠事兒。
牛媽媽應了也打聽了,可老百姓知道不過是些瑣事或是傳說蘇家生意做得有多大,有多少多少銀錢事兒。正經事,一點子都沒打聽到。
可貞有些喪氣,剛想寫信問問秦氏,那蘇懷遠竟是上門了。
是鶯時去應門,可貞還以為是宋氏。
昨兒個不知怎麼說,宋氏突然提起自己家裡有一個繁複絡子,怪好看,只是誰都看不懂是如何打,想林氏幫她看看,林氏應了,可貞也很有興趣。
瞧著到了時辰,聽到敲門聲,可貞便跟鶯時身後雀躍,“大娘,我都等到你現了。”
可是一開門,卻是一個看上去三十五六中年男子,可貞登時就警覺了,板了臉,“請問您找哪位?”
“請問,這裡是顧家嗎?”那男子看上起有些緊張,不停地撥動著手上白玉扳指。一說話,那聲音都是微微顫抖。
可貞點了點頭,“您是?”可心裡卻有了不好預感,不會吧!不過,細看看,還真是有幾分相像呢,尤其是眉眼。
蘇懷遠見可貞一點都不膽怯,心裡也稍稍安定了些,笑了笑,“下蘇懷遠。”可話音剛落,瞳孔就瞬間放大了。
可貞一直防備著蘇懷遠,聽到他名姓時候就是瞪著他了,一見他眼睛不對,忙回頭時,卻見林氏已是站了身後了。
原來林氏見可貞去應門,好一會子都沒有聽到聲響,忙從灶間出來看,正好撞了個正著。
林氏只看了一眼,就垂下了頭,上前兩步攬了可貞,向門口說了句“請進”,就步進了正堂。
可貞這回反而心定了,林氏不是不靠譜人,既然她肯讓那蘇懷遠進來,那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兒。只是到底,還是晃了晃林氏手,“娘,您還有我呢!”
就這一句話,林氏莞爾,心下也加堅定了。
進了正堂,分主賓坐了,可貞也沒有離開,而是站了林氏身後,垂下眼睫盯著蘇懷遠。
奉了茶,蘇懷遠幾次想開口,可話到嘴邊還是嚥了下去。
眼看著茶水都要冷了,還是林氏先開了口,“二,二哥,過去事已是過去了,我也不想再提了。我現只想和姑娘好好過日子,還望你能明白。”
“我懂我懂,我理會,我都理會。”林氏語氣很淡很輕很疏遠,可是蘇懷遠卻激動異常,撥著白玉扳指手是了幾分。
又突然想起什麼似,順手自夾衣裡取出一個掐金絲荷包遞給可貞,“這是舅舅一點心意,還請姑娘不要棄嫌。”
可貞猶自愣啊愣,怎麼這麼會子功夫,自己就多了個舅舅了?還姓蘇,可林氏姓林啊!這到底又是什麼亂七八糟。正胡思亂想之際呢,突然瞧見蘇懷遠託過一個明晃晃大荷包,光看樣子就是不輕,登時有些反應過來了,可是這怎麼好意思,忙去看林氏。
林氏看著可貞,眼神瞬間柔和了,“舅舅給,姑娘只管收下就是了。”
可心下卻不由嘆息,自己也沒想到,時隔二十多年,可自己還是一眼就能認出他是二哥,二哥兩個字也仍舊這麼輕而易舉叫出了口。
可貞一凜,終於清醒過來了,以往林氏人前都只是喚自己可兒。可剛剛,卻只是姑娘。
不過,到底還是上前兩步,雙手接過分量著實不輕大荷包,喚了聲舅舅,道謝後退了回來。
一時間又是無話,好一會子,蘇懷遠才清了清喉嚨,道:“四妹,你放心,我半句